第129章 初到京城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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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谢思远就对叶艺兴说道：“谢家虽是庆国的第一世家，但是也不是凡事都能随心所欲的。艺兴，想必你也知道，本朝的顶级世家除了我们陈郡谢氏，就是太原王氏了。本朝的王皇后就出身于太原王氏，又为陛下生了嫡子晋王李承旭。太原王氏的根基在北方，是北方的第一世家。陈郡谢氏的根基在南方，是南方的第一世家。谢家和王家，分别是南北世族的领军世家。陛下起兵之时，我们谢家是第一个响应陛下的顶级世家，因此尤得陛下爱重。王家追随陛下晚于谢家，因为陛下爱重谢家，我父亲又作了庆国的尚书令，因此对我们家十分的妒忌。这一点，在王皇后身上表现得最为明显。每当我们谢家要去金陵祭祖扫墓，陛下就会赐下厚赏，规模堪比皇族，就是王皇后家去太原祭祖，也没有给我们家的封赏丰厚。陛下说，这是因为我们家是庆国建立的汗马功臣，所以厚赏并不为过。可是王皇后哪里听得进去她虽不敢在陛下面前明说，却时常在进宫的各家命『妇』面前说些酸话，少不得就传到了我母亲的耳中。所以为了内廷和睦，我们谢家现在就是回金陵祭祖扫墓，也就是一年一次。别的时候，就不方便回去了。因为，陛下是只要我们谢家回金陵，无论什么原因都要厚赏的，所以为了避嫌，平时就不能随意回金陵祖宅去了。”

叶艺兴听了谢思远的话，不由一阵心疼。

他的惊才绝艳的好友，为了王皇后这样的贪婪弄权的『妇』人，竟然连回金陵祖宅的自由都没有了。

谢家是一心为国，为了庆国的长治久安，作出了让步。

可是，谢家必然没有想到，在王皇后貌似端庄的外表下，隐藏地是一个蛇蝎般的内心。

即使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王皇后也不会在意，她只在乎自己的私欲和权力，还有她的儿子晋王要继承皇位。

于是，叶艺兴就对谢思远说道：“王皇后不过是一个『妇』人，就是她身份再尊贵，也管不着谢家。陛下爱重谢家，自有陛下的道理。要我说，不用管这个善妒的『妇』人，思远兄想回金陵祖宅的时候，尽管回去。陛下要是厚赏，也尽管拿着。陛下是做事极为缜密的人，既然他多次厚赏谢家，那就是陛下觉得应该这么做。那个王皇后要拈酸吃醋，就随她说去吧。谢家世代簪缨，她说什么也动摇不了谢家的根基。”

谢思远听了叶艺兴的话，不由苦笑了一下，说道：“艺兴，我哪里是在意王皇后的言论不过是忌讳着勾连上晋王罢了。历来，天家无小事，内廷的事都连着外朝堂。谢家让步，说到底不是为了王皇后，是为了陛下唯一的嫡子晋王李承旭。谢家让步，不过是要给晋王脸面罢了。王皇后现在可以说是母凭子贵。晋王已经成年，今年就满十四岁了。过了年，到了十五岁，他就可以自己开府了。前几年，晋王还没成年的时候，就为了立太子、争国本的事，闹得不可开交，让庆国的朝堂元气大伤。现如今，庆国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内有大批失去土地的流民需要安置，外有突厥虎视眈眈。我父亲的意思，犯不着为了着些许小事，再引起什么风波，传出谢家与王家不和，不给王皇后和晋王脸面的事。那样朝堂上就又要站队、起风波，陛下又要为这些琐事烦心，哪还能一心一意地处理朝政呢”

叶艺兴听了谢思远的话，不由更对尚书令谢云逸心生敬意。

谢云逸虽然出身顶级世家，为人飘逸洒脱，却是一心为民，有着家国情怀的一个人。

在个人的私利方面，谢云逸作了很多的让步，这是让叶艺兴十分佩服的。

让一个内心这么高贵的人低头让步的，不是门阀间的利益交换，而是他让庆国长治久安的理想。

但是，叶艺兴觉得，让谢家为王家让步，他是不能同意的。

因为，王皇后不配。

谢家不值得为王皇后和晋王李承旭，做出这样的牺牲。

于是，叶艺兴就对谢思远说道：“就算是为了让陛下省心，就更不能纵容他们。我觉着，思远兄还有一句话没有明说，我们不是外人，我就把话挑明了吧。思远兄是不是觉得，虽然前些年立太子的事情，王皇后和晋王他们没有成功，但是在今天，思远兄依然觉得他们的胜算很大。思远兄觉得，陛下可能最终在选太子的问题上，还是会倾向嫡子晋王李承旭，所以为了陛下的脸面着想，晋王的脸面是伤不得的。这是谢家给未来庆国的储君的一个体面，以此来回报陛下对谢家的厚爱。但是，我却不这么看。陛下生有三子一女，在这个三个皇子中，谁能继承皇位，可还说不定呢。”

谢思远听叶艺兴说话坦诚，可以说是对自己知无不言，不由对叶艺兴的好感，又加上了几分。

于是，谢思远就对叶艺兴说道：“艺兴，你既然把话说到此处，我也就以肺腑之言相告了。陛下的三个皇子，除了晋王，还有郑淑妃育有的陛下长子魏王李伯贤，卢德妃育有的三子齐王李天佑。魏王李伯贤今年15岁，只比你小一岁，是陛下的皇子中年龄最大的一个。魏王好武，骑『射』隐有陛下之风，但是略输文采，读书方面没什么天分，在治国理政方面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发展。三子齐王李天佑，自幼顽劣，只喜欢玩乐，倒是算得上能承欢陛下膝下，最得陛下宠爱。但是齐王文不成、武不就，陛下在立太子的问题上，是不会考虑他的。这三个皇子比较而言，嫡子晋王李承旭在读书上还算有些天分，也肯礼贤下士，低姿态与群臣结交。母族又是王皇后，太原王氏的力量是他争位的助力，目前看陛下虽未明确表态，但晋王的胜算最大。”

叶艺兴听了谢思远的话，不由淡淡一笑，说道：“我却不是这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