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端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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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食堂简单的吃了些。未料，一上午未见的韩昇在食堂遇见了。见了面，没说几句就挤兑楚寒，“钟老师又来混吃混喝啊。政府的饭菜虽不花钱，可也经不起你这么天天来吃啊。”
镇政府有三百多人，上班的不过百人。每天早晨点了名之后便只剩下了六七十人；下午则更是人员稀少。“整风运动”虽好过一段时间，但毕竟皆是官员，皆是领导干部；况且每天要下乡调研，每天有应酬，一两个月之后又恢复了常态。因周末楚寒常去政府找翼扬或是打乒乓球，也认识了不少政府的人。乒乓球不愧是“国球”，楚寒的球技在学校里算是高的了，孰料政府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楚寒的球技只得算一般了。不过，却因楚寒是左手执拍，有不少人愿意和楚寒练一练。因楚寒是翼扬的朋友，众人对楚寒客气有加。翼扬办公室里的韩昇却因楚寒小孩一样的个性，常常捉弄楚寒。
却只提那日，翼扬在办公室里间玩电脑，楚寒和韩昇在外面办公室看电视。新闻中谈及努力提高公务人员福利的事情。
在石市，市直机关工作人员每人每月有生活补助二百元，兼有鸡蛋牛奶；节假日有奖金补助；年底亦有万元的奖励，而乡下则只是一半。现在翼扬是下乡，所以有双分的补贴和奖励。对于翼扬来说，每月的鸡蛋牛奶实在不方便拿，况且自己不缺，便和商店的人说清楚，每月让楚寒领走。起初楚寒不愿意，——这算什么。但翼扬执意：这是每月给外婆的。楚寒清楚他的个性：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不许更改。楚寒对这一政策始终心存疑惑，为什么存在差异，今天终于有机会问问韩昇，——因为韩昇的父亲是易镇财政办主任。
“韩昇，为什么政府有福利，教师就没有呢？政策不是说教师同公务员的工资福利一样吗？”
“政策？政策上的事你也当真？再说政策上只是说‘工资待遇’，并没有说‘工资福利’。你可是当老师的，一定要用事实说话啊。”韩昇笑道，“再说，老师要福利干什么？那点工资够吃够喝得了。”
“你心疼什么，又不是让你发。”楚寒讨了个无趣，却也气地说不出一句有分量的话来。
看着楚寒略带不平的脸色，“我的钟老师啊，”韩昇晃动着肩膀，迈着四方步，得意地拍着楚寒的肩膀道，“老师就要安于贫困，不要只知道索取。你们可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啊。你的这个思想可千万不能有，这怎能教育出好学生呢？”说完，脸上佯装出满是忧虑的样子看着楚寒。
翼扬瞪了韩昇一眼；看看楚寒，示意不要理会。
楚寒甩开韩昇的手，道：“别碰我。”
韩昇平日里就喜欢捉弄人，尤其遇到楚寒这么单纯个性的人。此刻韩昇正讲到兴头上，哪里看得见翼扬的眼神。“呦，钟老师，这是怎么了？这当老师的可不能光批评人，不接收他人批评啊。钟老师，你说现在连教师都开始买楼买车了，如果不是现在房子车子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那肯定就是教师的工资着实是不低啊。”看着楚寒气得却无力反抗的样子，愈发的得意，“别端着个脸啊，叫你老师是看得起你。你说说，年纪轻轻的，只比我小三两岁，人人都尊称你‘老师’。”突然转了脸色，严肃道，“作为一名人民教师，就要对得起人民。你可不能把教师这一神圣的工作当成是职业，要当成是自己毕生的事业来对待。要做人民教师，不光要有高尚的情操，还有要有纯洁的心灵，没有纯洁的心灵如何来教育学生呢？所以说，‘再富不能富教育’这句老话说得多好啊。再者‘百无一用是教师’，这教师的地位就是不能太高，否则影响社会的安定和谐……”
“政府有你可真……”楚寒欲言又止。
“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韩昇不紧不慢的接道，“不过，钟老师啊，要是没有你们教师的话，我们政府的日子那可会更好过啊。”
楚寒真想臭骂他一顿，然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只怪自己平日里骂人的词汇积累的太少了，只得从唇间轻轻的流出一句，“无耻，真是无耻！”
韩昇听得真切，却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厉害了。
“我说钟老师啊，你说这男的当老师有什么前途啊，干脆拖关系上政府来得了；要不每月还得领别人的福利。”
翼扬正欲说话，只听楚寒道：“用不着你替我操心了，我再怎么着也比你强，什么东西，吃喝嫖赌样样占全了。”
看着楚寒气红的双脸，韩昇突然正色道，“吃喝嫖赌？钟老师，作为一名教师，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啊，可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啊。”见楚寒无言以对，贴到楚寒的耳边道，“吃喝嫖赌？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个吃喝玩乐了吗？看样子我每次的时候你都在场啊。”突然又放肆地笑了起来，“这男人不吃不喝，还是男人吗？这男人不嫖不赌，还算男人吗？”说完后愈发得意。
“钟老师，你是男人吗？看样子好像不是啊？”说完，欲伸手摸楚寒。
“闭上你的嘴，没人当你是哑巴。”翼扬厉声道。
韩昇这才敛住笑容，道，“男人嘛，就该开开玩笑啊，否则永远也长不大。你说是吧，钟老师。”办公室里转了几圈，没趣地走了。
“你以后少跟这样的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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