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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抬手时,沐夜的身子已消于原地。‘叮叮叮’一道声响,十根银针先后落去了地上。

“呼……”一道风来,疾风拂过床边沐夜的脸,拂过墙上的窗,屋里的寒意渐浓。

“徒弟这是何意?”苏子鹤斜眉瞧了一眼脸前的沐夜,接着将目光落到了身旁的厚被子上。

“师父,他不是沐家人……”沐夜垂目看着地面,声音轻浅。

沐夜的师父,除了是个医痴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多年来墓园里凡是有盗墓的被师父逮住,一击毙命那是他心情好的情况,大多数都是被他一针针一点点折磨致死的。初来墓园第一年,沐夜吓跑了两个同来的侍女这才保住她们一命,可后来的那些便没有那么走运了。李忠老头算是迄今为止命最大的,只要师父在卞园他便闭门不出,以师父的性子又不会主动找上门去,老命这才得以苟活至今。

可如今云川算是撞到师父的针尖上了,此时要保云川一命,无疑难于虎口拔牙。

苏子鹤弑杀,捉摸不定的燥脾气也是一特点。沐夜当面违了他的命,怒气腾起,不可置信的目光凝着沐夜,冷声道:“你不要与我说这里面是个男的……”

“他是……”沐夜涩涩咽下一口,正要解释,偏这时,床上那一直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被掀了起来。

“惊扰先生了……”云川吃力的撑起身子,扬在他嘴角的笑却是明媚十足,自他那笑绽起,屋内的寒气顿时被拂去了不少。

苏子鹤眸中一抹惊色闪过,他凝着云川许久,这才挑眉对身旁的沐夜说了一句:“徒弟,好兴致啊,还掳了个绝色小倌藏在屋里?”

“…… ……”沐夜一愣,倒不是不愿回师父的话,只是愣没想起‘小倌’是何意思。

沐夜愣神的时候,云川却是听懂他的意思了,粉面直摇,说道:“先生说笑,在下云川,半月前蒙难,是沐姑娘救我回来。姑娘妙手仁心,在下幸得一命。”

苏子鹤闻言当即大笑两声,他内力一出,一道风迎着沐夜的脸庞呼呼的刮,当中嘲笑之意不言自现。

“她妙手?她仁心?”苏子鹤笑颜看着垂面不语的沐夜,继而道:“徒弟,我不在这些日子,书里的药名你可记全了?”

沐夜眸光微移,咬着下唇,默然摇了摇头。

苏子鹤无意中扫过沐夜右手,眸光瞬时一暗,一手握住她的右腕。蹙眉问道:“毒发了?”

沐夜点点头,云川瞧见那时的苏子鹤表面是抓着沐夜的手腕,实是在诊她的脉,心中一沉。

苏子鹤惊眸直视着沐夜,手中巨力一握,冷声道:“你这是……练了什么功?”

沐夜一惊,拧眉回看着师父,满脸疑惑。

苏子鹤面上的寒笑不再,肃颜直盯着她瞧,手中的力还在加重,云川在一旁,几乎听到她腕骨传来的咯咯声。

“还敢骗我?你身上经络大通,内力倍增,连经脉间的脉点也扩充了数倍,若不是练了旁门左道的邪功,怎会有如此变化?我才走几日……你连背叛师门这等事都学会了?”

沐夜手腕虽疼,可她死忍着眼都未眨一下,黝黑的眸子倔强地回视着师父。云川看着她那支细弱的右手,蹙眉急道:

“请先生明察。”

苏子鹤盛怒之下,转目看向他,云川一咬牙,说道:

“沐姑娘未曾背叛师门,也未练什么邪功,是我,是我在她身上用了针,通她经络,行之脉点,还……封了她手腕间的血口。”

这话一出,不止苏子鹤,连一旁的沐夜也愣了。云川一脸的愧色,远远看了沐夜一眼,又道:“我行针时沐姑娘昏迷,她什么都不知道……”

沐夜眨眨眼,瞧着他茉白色的脸,眉头一蹙。可还不待她开口,苏子鹤一把松开了沐夜的手腕,一个纵身闪到了床边,冷目凝着床上的云川,沉声问道:

“行针?什么针?”眸中的期待之色,亮如明星。

云川直视着他,坦言回道:“牛毫针,天一脉。”

苏子鹤双眼瞬时瞪成了铃铛,探去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木木地摇了摇头,痴痴道:“不、不可能……你,你定是骗我。”

云川浅叹出口气,伸手捏出藏在耳后发丝间的三根银针,递到苏子鹤面前。

苏子鹤在看见那三根银针的一瞬间,肩头一震,如遭电击一般,俊颜上更是燥热泛红,他颤抖着双手轻轻接过云川手中的针,用嘴一吹,接着凑到耳边,直到听到那一串清脆如歌的灵动之声,顿时,仰天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是,是牛毫针,是童谣的牛毫针!这便是传说中的‘三寸牛毫拧乾坤,万丈黄泉未成饮’,入脉穿骨,救死扶伤、起死回生,此乃神针啊!”

云川不知苏子鹤医痴的本性,只是觉得他的笑声有些刺耳。沐夜倒是从小被师父乱放的内力轰惯了,她屏着内力悄悄靠近了床边些许,趁隙将师父打落在地上的银针踢到了床底。现在他是高兴了,谁知道他一会儿又瞧见了这些凶器,会不会又动起杀人的念头。

云川瞧见了沐夜的动作,感激的朝她笑了笑,哪知沐夜冷撇他一眼,面上有气。

苏子鹤笑够了,一面惊叹着‘牛毫针’的巧夺天工,一面又对着云川问道:

“天一针是从百年前崇华派一位师祖那里传下来的,听说最后一位传人童谣十几年前被逐出了崇华,他一不收徒,二不著书,你,你的天一针……是如何学来的?”

云川微歉的笑了笑,回道:“先生请见谅,我曾答应过他老人家,要守此秘密一生。”

沐夜蹙眉,瞪眼瞧着他:这小子当真是看不清形势么?眼下师父想取他性命不过弹指,他不老老实实回话,居然还敢在这里卖关子?

“你居然还见过他?!见,见过童谣童老前辈本人,是本人吗?”苏子鹤完全不在意云川的那个秘密,一脸激昂的兴意,连带着话音都是颤抖的。

沐夜认识师父一辈子了,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连三年前采得一株千年老蔘时都未曾这样激动。

云川既然知道了苏子鹤是沐夜的师父,对他自当敬重,于是恭敬的回道:“是,我与他老人家,相识数年。”

“我的天……”苏子鹤惊叹。“我也只是幼年时,在梦中见过他几次,这针……倒是与梦中一模一样。”他小心翼翼的将针送回云川手中,眼中满是不舍。

那时的云川一直是靠双手支撑身体的,接过牛毫针时,上身已是摇摇欲坠,沐夜瞧见了他额上的汗点,于是上前将枕头垫在了他后背,又将他的身子向后拉了拉靠在了墙根。

“谢谢。”云川抬头朝她笑道。

沐夜看都未看他,蹙着眉,低着头,瞧着地面。面上似乎还有气。

“徒弟,你走开!”

沐夜感到有人将她推了一把,身子向后倒了两步,抬头一看,原来是苏子鹤瞧见了沐夜身后那书桌上的一摞纸。

不好,放在那里的笔可是她从师父的院子里偷回来的,还没来得及还回去。还有云川看的那些书,也是师父的珍藏。

“师父……”沐夜正要开口,苏子鹤却伸手将那一裸黄纸拿了过来,看得认真。

“这是你写的?”苏子鹤提声问道,此时的他,话语间惊诧犹在,杀意与寒气却是消的一点都没了。

云川依旧笑着点头,谦卑的话依旧:“病榻难度日,不过偷搬些古人典籍上的东西,草草成文,先生莫笑。”

苏子鹤惊眸又起。“我如何笑的出口?!”他细细凝着纸上的画,还有那一行行精美的小篆,摇头叹道:

“你到底是哪里掉下来的小子?这字写的,我这辈子还没瞧过如此好看的字体,这画是‘幼工’吧,工笔中最难的写实体,我师父也是年过六旬后才习得此种画法,你年纪轻轻,哪里来的天赋啊?”

云川面颊微红,摇了摇头,不敢应下。

苏子鹤一页页翻着看,每看一页,眉梢便扬一次。数十页翻下来,当他再看向云川时,眸光亮如夜晚最明的极星,忽闪着星光,说道:

“我当年著这些书时,只注药性,不理排序,药草类目病情类目更是多到让我心烦,曾经几次想去整理却又无从下笔。今日见你这分类,有序不乱,出诊的记录中你摘出的净是我书中精华,句句下来真是完美到极致,正是多一字嫌多,少一字嫌少,精辟,精辟至极啊!”

云川眸中同是一惊。“这些书,竟都是出自先生之手?”

“唉!我自幼便是医痴,看尽天下医术都觉无趣,便自己动手写了起来,那会儿文墨不通的,如今看来,还真是写成了‘狗屁不通’。”

云川当即摇起了头,摆着双手:“先生太谦!云川也喜医术,典籍也读过些许,可是来这里后读了先生的药典才知自己鼠目寸光。先生书中所绘之药,概大典之所概,详尽不同病症之利害,用药分多少,下药分老幼,食药分先后。每每观之,净是赞叹,半月来长叹此书未能流传于世,当是天下医者之痛。”

“你,你小子……”苏子鹤心中本来就敬他,又被他反夸一番后,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瞧瞧眼前这顺眼又顺耳的小子,再想想自己那个教导了多年还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的徒弟沐夜,心中一阵长叹。

“对了,你说你叫什么,云川是吧?我叫苏子鹤,从今往后,你也别老先生先生的叫,你叫我子鹤就行了。”

沐夜双目一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还是很冷的那一种,她下意识的摇摇头,总觉得此时此刻眼见和耳听的一切,有点不真实。

“如此不妥,先生是沐姑娘的师父,您当是我的长辈,我,我还是称您‘苏先生’好一些。”

“哎呀,随便吧。”苏子鹤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终于唤了站在他身旁的沐夜一声:“丫头,下厨给我们炒两个菜去,再烫上壶小酒,今晚我要和云公子把酒到天亮!”

沐夜愣愣地看着师父,似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

今晚的苏子鹤在沐夜眼中,完全是另外一个人。曾经见人就杀,见不死就折磨的苏子鹤是被人掉包了吗?沐夜不确定,她真的很不确定。

“耳朵聋了吗?!”一道内力携风而来,呼啦啦吹起沐夜身上的白衫。

呃,是她师父,没有错……

沐夜转身正要走,云川却道:“莫叫沐姑娘再忙了,我刚用过饭,再说……她身子也刚好。”

沐夜淡淡瞧了他一眼,可苏子鹤当即开口了:“哎,夜里吃点宵夜嘛!再者,这点活算什么?沐丫头十三岁的时候,三天不吃饭,拉着一车5个尸体能跑半个山头,你可小看她了。”

沐夜在苏子鹤背后无声地瞪了他一眼,苏子鹤感受到目光正要转过身,沐夜已经拿起桌上的食盘走去屋外了。

今夜月明星亮,院子里偶有几道徐风吹来,倒是怡人。沐夜刚走到院子的石门下,身后的旧屋里传来师父清亮的嗓音:

“我说怎么有些眼熟,你身上这件外衫是我的呀……”

“哎呀,这件是旧衣了,一会儿我将我今年刚从苏南做的那两套冰丝长衫给你拿来,啊,这里衣也是旧的,我回去给你取套睡袍来。”

沐夜浅浅叹出一口气,低头看看手里的食盘,上面静静的躺着两双筷子,两只碗,两只碟子,两只匙,全是双的。

从她救了云川以后,潜移默化之中,她的人生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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