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桃运春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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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她见到甲鱼浮到水面，爬上岸，慢吞吞到一棵树下，她认得他，就是为水蛇求情的，暗中化成蝴蝶飞到那树旁，看他要做什么。
“龙王说什么呢？”有个蚂蚱懒洋洋歇在树的藤根上问它。
“他大骂水蛇，唾沫横飞，不过我见怪不怪了，跟了他多少年，他脾气一点也没改，竟骂水蛇，我学给你听听，关键时你倒学会乌龟那脾气……呸，他以为自己脾气多好，乌龟只是慢，慢总比急躁好，他自己常急躁误事，动不动就发大水，搞得百姓就怕河水猛涨。”
“是啊，乌龟和你是近亲，他不过是个霸王龙……他骂乌龟，指桑骂槐呢。言归正传，我听那当官的后来又说，龙王得到了宝，有什么用，民富靠人治，不靠神灵……听起来还像个聪明人！呵呵！……”
小蝶见他们只是闲磕，正要走，又听甲鱼说：“水蛇没私藏，宝贝是另有盗贼取走了，我素来一闻酒味就醉，所以百姓乖觉，总是用酒引我族类上钩，让我们闻到酒香后爬上岸，等喝得醉熏熏，就捉去……”
“你是说，那妖孽爱喝酒，所以身上有酒味……”
“嗯，他故作声势，在水里偶一现身，我嗅到了，所以之后就迫不及待来找你，看你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的发现。”
“唉，我这边的听闻对你无用，那官儿没提到什么酒，他来见龙王，岂能不沐浴更衣洗净，因而没有酒味……”
小蝶得到线索后飞走，又到官府衙门看看他去，暗想县令如今自以为龙王已取走宝贝，会不会放了她的意中人呢。
“这回不发大水了，哈哈，我心也安了，而且还瞧到了龙影，难得一遇，这献宝也值！”
“大人千万莫闲下来，玉龙神杯被龙王取走了，朝廷那边怎么交代呢，这可是个重案。”主薄不忘提醒县令。
“那你说怎么办？让那书生顶罪？这是我们先前想的后路……朝廷那边，我就上报说，为某书生所得，他死活不招，宝贝来历不明……”
“还好山高皇帝远，朝廷不知国宝敬献给龙王的事，就说书生献宝是为了得功名，结果大人发现他献的是个假的玉杯，想鱼目混珠，至于惩处嘛，以后他与科场无缘……”
“呵呵，你想事可真周全，料想每年无数人科考，轮到他得中恐怕也很渺茫，他一辈子就只能做平民了！”
“难道大人要放了他？”
“怎么，要让他吃板子？他献宝又不一定真的盗宝，这宝贝他想盗还盗不来了，一定是他家贫，宝贝才会在他家现身……”
“可是大人想过没有，万一那书生把国宝的事上告给朝廷，怎么办？书生最坏的就是那张嘴，和那只笔！”
“你这不是骂我们自己吗？当初我们可也是书生！既然你觉得斩草除根万无一失，我就重判他，先关牢里几年，再寻个罪名发配了，倘若他愤恨不满，口中污蔑本官，我就干脆以不敬朝廷之名，将他判死刑……”
小蝶不寒而栗，心想刚对这官有好感，他的嘴脸却是这样。她趁夜时，去往湘竹的监牢，见他已睡着，就离开监狱飞到月下的流香河边。半夜，不知被谁叫醒，抬头看见桃树在天空中飞过，她曾绕它飞过，因而彼此认识，就将自己在凡间的见闻对他说了，又问他：“人，到底是好，还是坏呢，或者，又好又坏？”
“唉，你问我，我又问谁呢？我也不知……就像人把桃花运又称桃花劫，所想都喜顺从自己的利益，无所谓好坏呢！我在世上看尽春花秋月，也饱受世态炎凉，人生飘忽百年间，遍知炎凉冷暖情。”桃树如恒月行空，静静和她说话。
“那你将去往哪里？”
“虚空无尽，我也不知去往哪里。可怜活了百岁，到如今还不知道真正的归宿……凡人说自己五十而知天命，我活了百岁还不知天命呢，不知是我愚钝，还是他们太自以为是。”
“你去天上做什么，难道要往生天界？”
“我们树木虽深植土壤，却也和一切世人一样，都活在*之中，并无太平日子，今日不知明日会怎样呢，怎会没有忧怖，譬如，人们昨日拜我，今日就要砍倒我，我只好在天上飘忽，看看凡尘中自己的家，等着死期到来，免得到了阴间，因想念故土，不肯转世呢……”
“哦，是啊，我不知不觉歇息的地方，是你从前的家呢，究竟旧地方让人想念！”
“你想要什么？我能为你做到的，也会尽最后一点绵薄之力吧，人死其言也善，树亡还能为地肥呢，我这桃花树，能满足你的桃花愿……”
“我，我不知道什么是*呢？这是不是跟桃花有关系？”小蝶红脸道。
“有一点吧，走桃花运的，说不定就和*靠边了。唉，你也思春，我就满足你的春梦吧，你躺下，我施运，你就能做春梦呢，至少也能玩味女儿家入*之一二经验，将来寻了合意男子，便可真玩味，不用务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