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色即是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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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又问：“你说的虽有道理，但什么都是见仁见智。本官听狱卒说，你在牢中只吃素不吃荤，也曾奇怪，现在想起来，原来你这个人果真是佛痴，能约束饮食者，其品行可信。本官再最后问你一次，你若能答上来，便放了你，绝不虚言。这玉龙神杯是国宝，神龙赐给先祖皇帝，为何这聚敛天下财富的宝贝，是个杯子，岂不是很容易碎吗？”
叶子又忍不住道：“爹爹多糊涂，怎么也问你才说的出的蠢笨问题，这神灵给的宝贝，当然有神灵的意思，人怎么知道呢，完了，那书呆子肯定傻了呢！”
咕咕精又故作聪慧，“这更简单，杯子不就是用来喝水的吗，凡人谁不喝水，喝水才能存活，我看神龙就是想说，穷了连水都喝不了。”
“呸，干嘛不是马桶呢，穷了，家中连夜壶也没有……”叶子自觉粗俗，止住不言。
湘竹就说：“请大人借一只寻常杯子给我，小民用来作答。”
那主簿见县令点头，就递给他一个瓷杯。湘竹拿在手，在公堂上将它摔碎，外面听审的众人大惊，暗自紧张他不要命了，叶子在帘后瞧见，皱眉道：“真是，也不怕爹爹给他安个藐视公堂的罪名，这人可够笨的，当初我看他在盆中打坐，就觉得傻！”
“你看他在盆中，莫非在洗澡？”咕咕精紧张起来，因知此人为小蝶的情人，就乱想，难道我轻薄他女人，他亦轻薄我老婆，这样彼此给对方戴绿帽子，因果报应。
“你脑子胡想什么，再说，我将你当鸡汤炖了！”叶子心虚。
湘竹就指着碎杯子道：“大人看这个杯子，从前它是个空杯，装了水就可以喝，这就是空即是色，空好比是无用的，色好比是有用的，如今被摔碎了，不能用了，色又变成了空，大人再想想，天下一切可触摸的，是不是都是如此……那么钱财不也是吗？”
“呃，你是想说，神龙告诉世人，色终将成为空，不要太执著于钱财，那它为何在百姓贫穷的地方示警，到底这钱财是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
湘竹想起那日为桃花瓣时，被浸泡在玉龙神杯中，水杯里显现的护宝神龙对他所说，就转告给县令道：“恕小民斗胆猜测神龙的意思，他是想说……呃，你们人到世上来，就像这只杯子，本来空空无一物，无论装什么进去，都是身外之物，钱财也是身外之物；但是杯子若什么都不装，它就是个空杯，什么都没有！”
“嗯，有比没有强，富比贫穷强。本官明白，下令全城百姓一起去找玉龙神杯，对龙王和朝廷都有交待！知其下落总比不管不问好！”
湘竹被释放回家，小蝶也轻松了不少，但想到玉龙神杯仍下落不明，就又去见咕咕精，问有没有狐妖，或龙王那边关于玉龙神杯的下落。
咕咕精嬉笑道：“这回你可感谢我吧，那九龙璧是我献给丈人的，他若非醒悟，怎会放了你……男人。我可是为了救他，才将国宝献出，否则凭丈人平日待我不好，我才不会给他。”
“他好歹也是你丈人呢？”
“哼，这成了家，就得看好多人的脸色，老婆的脸色，她家里人的脸色，她亲戚的脸色，我家底单薄，素来被轻视呢！”
“嗯，这我明白，人喜欢轻视不如他们的……不，我是说，人喜欢轻视他们自以为不如他们的。”
“你说话总是怕我生气，可真体谅我，我老婆若有你一半温柔，我死也甘心。”
“呵呵，夫妻吵吵很平常啊，我想和谁吵，都没有伴呢。上次我忘了告诉你，好像来取宝的那个身上有酒味呢，被水族闻到。”
“有酒味，难道说不是狐妖，女人不多喝酒，我新婚那日，她就没有喝酒，可能怕现原形吧，我也没喝，就算丈人当众让我喝下的不是辟邪的药酒，我也不喝，被我暗中吐出来了。想灌醉我，哄出宝盆的下落，没门！”
“你既入了她家门，就不要再想前事了……”
“怎么，你嫌我?嗦？”
“既然想前事更难受，何必想呢。”
“呵呵，我就知道，你说什么都怕我听了不高兴，你真温柔，我要是能娶你做老婆就好了。”
“她不是很好吗，你不是说，她整天想着炖鸡汤给你喝。”
“呸，谁稀罕，不过你要是给我炖鸡汤，我闻到香味就饱了，再喝下去骨头都酥了。”
“不说了，再说下去，难免瓜田李下！”小蝶刚要飞走，就被咕咕精拉住衣裳道：“宝贝儿，你才是我的宝贝，谁想多看她一眼，谁稀罕她做什么鸡汤，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呢，多看你一会儿，听你对我说任何话……你别狠心，伤了我这有情郎。你不是喜欢有妇之夫吗，却为何要疏远我？”
小蝶猛地被他按在地上，听他喘气道：“自从我见了你，想的都是你，我所做的一切就是想让你开心，知道我甘愿为你做一切，你让我亲一口怕什么，我所求不过分……好歹我也是个痴情郎，看在我痴情的份上，让我亲一下！”
小蝶要挣脱，咕咕精又趴在她身上道：“你怕什么，这里没有人看见……让我亲一下嘛，我为了你，才将国宝献给丈人的，不过现在我后悔了，早知将国宝卖了钱，我会顷刻富有，带着你远走高飞呢！私奔！我才不怕被说什么负心郎，男人就是蛤蟆，哪能只呆在一口井中，那不憋死！”
“你休要无礼，我后悔认识你了！”小蝶衣衫凌乱，抓起一把泥要塞在他口中。
“怎么，你不从啊，哼，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男人不好色，那才是空呢，跟和尚有什么区别！”咕咕精见她推来阻去，就更使劲按住她手臂，要把湿滑的舌伸入她嘴中。
“休想我再来见你！”小蝶好不容易推开他，化为蝴蝶飞走，咕咕精也化为蛤蟆，追逐过去，一时色迷心窍，不肯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