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药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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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珏的一举一动越发让人难以捉摸了，她往九芝堂里面走去，这是沧澜最著名的医药世家开的店。
掌柜的见来人是无双公子，热情地打了招呼：“大人，怎么有兴趣来这儿了？”
“前些日子觉得肩膀有些酸疼，不知掌柜的有什么高招？”苏珏笑着问道，医药上面的事情，她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在九芝堂是这样的。
“大人说笑了，小的哪里敢在大人面前卖弄呢，倒是之前您摆脱我的事情已经做好了。”掌柜的投给苏珏一个放心吧的眼神，苏珏便在这边逛了起来，一闪身就坐到帘子后面去了。
这会儿，一个穿着一身橙色衣裳的妇人走了进来，同掌柜的示意了一下，有小学徒将人引到里屋去了，苏珏一早便侯在帘子外面，妇人坐了下来。
苏珏便开始把脉，来人正是许昌的媳妇儿柳氏，她故意让掌柜的告诉柳氏，堂中请来了一个专门治理不孕的神医，九芝堂在地方上的名声，柳氏自然不疑有他。
“妇人气血虚，这身子看来是很难调理好的，想要怀孩子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苏珏说道，她感受到帘子外面的夫人惊喜了一阵。
“神医，你说得可是真的？”柳氏谨慎地说道，她不能生育，府里瞒地极好，寻常也不会让人把脉，这九芝堂是信得过的，她也想搏一搏，如果能治好了，为许家添丁也是自己的福分，谁曾想着自己的丈夫纳妾呢。
纳妾那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
“自然是真的，看夫人的身子，之前可是从高处坠落，又生了一场大病落下的病根，心上也是藏了心结的，这样日积月累的，身子怎么可能好呢？”苏珏坐在里面说道。
“唉。”柳氏叹息一声，“不瞒神医，我出自高门，却因为这个缘由抬不起头来，你也知道，传递香火是我们必须做的事情，这件事情就烦请神医了。”
“那么夫人就该告诉在下，这心里的心结又是什么？是丈夫在外面有了新欢？”苏珏问道，见柳氏又谨慎起来。
柳氏小心翼翼地说道：“都是身子不好，缠绵病榻，哪里来的什么心结。”
“夫人不据实已告，恕在下无能为力。”苏珏说道，突然下了一剂猛药，“夫人若是信我，我必定承诺，帮助夫人治好此病。放眼整个沧澜，除了在下，没有人能治好夫人的病。”
这句话倒不是苏珏说大话了，她是真的有把握治好柳氏的病，其实并不难，可惜这柳氏心胸狭隘地很，长期导致气血不顺，不过谁看着自家丈夫移情别恋了，还能好过那也是没心没肺了。
“神医说的是真的吗？”柳氏又燃起了希望，不过心中还是很警惕。
苏珏笑着回答道：“在下哪里敢拿着九芝堂的名号在此招摇撞骗呢，不相信在下，当真要信得过九芝堂才是。”
苏珏这番话果真起了作用，柳氏慢慢放下心中的芥蒂，开始说起自己的事情来，苏珏知道柳氏这病，配合自己的药方，要达到最好的效果，得做一场心理治疗，开导开导。
“那一年，我刚嫁给夫君，原本以为从此生活可以安乐，谁知道从那一个晚开始，我的生活堕入了地狱之中。”柳氏缓缓讲起自己的故事。
“那一晚，帝都城门关地很早，我记得清清楚楚，圣上怀疑有可疑的人混进帝都，开始大排查，夫君便是出门去，不久便回来了。带回来一个血肉模糊的人，那是一个女人。我也挺可怜她的，受了这么重的伤，便好心给她请了大夫。”
“我到死都不会想到，这个女人和夫君是旧相识。他们之间的爱情，我才是插足的那一个，说起来多可笑，女子不知是何来历。当时公公家里反对的紧，我本来以为可以将她成功地赶出家门。”
“谁知道，我便被查出不能生孩子的事情，这还不算是晴天霹雳，那个女人居然怀了孩子，多么讽刺，公公一家人就把她好生养着。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不知她是什么人，直到她生下一个女儿被扫地出门，我还是不知道她是谁。”
柳氏突然冷冷地笑了一下，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你说可不可笑，这一生我只怕是死了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却还要帮着她养孩子，呵呵。”
“夫妻之间的事情为何不敞开了说呢？”苏珏说道。
柳氏突然激动起来：“那是我的噩梦，你永远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责备过夫君，我必须忍着，必须做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你知道吗？这是沧澜所有女子必须做的。”
是啊，在这个朝代，女子，尤其是出嫁之后的女子，必然要知晓的一些东西，以夫为天，不管夫家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妻子都要包容，都要笑着忍耐。
“我既然答应过你，必然会帮你治疗好这个问题。麻烦你闭上眼睛……”苏珏觉得这个事情似乎已经成了柳氏心中的一个梦魇了，她引导柳氏睡了过去。
蒙上面纱之后才出来，而此时柳氏在催眠香的作用之下已经进入了浅度睡眠，苏珏突然觉得周身有些冰凉，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残忍，但是柳氏是唯一一个知晓当时的事情，还可以向他吐露的人。
“好好想想，那天城门关闭之后，你的夫君匆匆出了门……”
苏珏慢慢引导着柳氏回忆起那天的事情，整个屋子里面都回荡着催眠香的味道，这个味道，正好可以熟睡。
苏珏看着柳氏不断变得惊恐的表情，嘴里喃喃着：“不要，我不要见到这个贱人，快滚，为什么要带她回来，不要啊！”
噩梦醒来，柳氏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人影，掌柜的将苏珏留下的药方子给配好了药，交给柳氏，轻声嘱咐道：“这是神医留给你的药方子，连着吃一个月就会慢慢见效了。”
“他人呢？”仿佛经历了一场梦的柳氏，问道。
“虚无缥缈，当然是神医了，你且拿着，没有他治不好的病，神医说了，生不生孩子也看你的造化了。”
掌柜的看着离去的柳氏，心里想着，都是可怜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