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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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向阳老气横秋地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以后够你受的。”
“我们处长说了，关键时刻，年轻同志就应该勇挑重担，往上冲。因此在平时，方方面面都要锻炼。包括我当主角，他当配角，其实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奇谈怪论。”
“我们处长你应该认识，虽然精瘦，但人不可貌相，那可是智勇双全。”
“你还是少为他吹吧，仅凭他将你留在身边，就知道他跟你一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难道我不优秀？”
“优秀个屁。”于向阳本想再加上几句草包或活宝之类的话，但怕康楚天难堪，终没有说出声来。
前面不远的树上栖息着一只长尾巴的鸟儿，于向阳最先发现，立即将手放在嘴边，示意康楚天别说话。
“怎么了？”康楚天一时没明白过来刁
“树上有只鸟。”于向阳抑制不住兴奋，压着嗓子说了一句，然后前后左右地瞅了一下，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准备端枪瞄准。
康楚天见状，抬手就是一枪，那鸟儿便跟着从树上扑楞楞地掉了下来。
“怎么样？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的枪法还不错吧？”康楚天得意洋洋地说。
本就兴奋不已的于向阳刹时拉长了脸，心中暗想这真是个爱逞强的没有头脑的家伙。在这样的时刻，人家巴不得讨女友的欢心，让女友先开枪。他倒好，为了卖弄他的枪法，竟迫不及待，全然不顾女友的感受，抢先开枪。
这真是个少见的主儿。
“向阳，快去把它捡来。”也许被自己准确的枪法冲昏了头脑，康楚天端起了公子哥儿的派头，命令似地挥了一下手。
于向阳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一屁股就地坐下，再也不去理他。
康楚天也不难堪，只得挪动着已发福得有点臃肿的躯体，自己跑去将鸟儿捡了回来。
“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不高兴了？”见于向阳闷闷不乐地生着气，康楚天便贴着她坐下。
“问你。”于向阳头也不抬，硬声硬气地回答了一句。
“问我？”刚才的抢先开枪，康楚天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战机稍纵即逝，等于向阳磨磨蹭蹭地准备好，说不定那鸟儿早就飞了。所以，此刻于向阳的满腔怨恨，他很是不解。
“当然得问你，刚才你为啥要抢先开枪？”于向阳很不高兴地说。
康楚天不禁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我的大小姐，你的气量也太小了，就为这事看把你气成这样。这山上有的是鸟儿，你还愁没有机会打啊？”
“还有屁鸟呢，都被你刚才的那一枪惊跑了。”于向阳不无失落地望了一眼已变得一片寂静的山林。
“没事，已到中午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吧。过一会鸟儿见安静了，又会飞回来的。”康楚天很有经验地说。
除了这样，还能怎样？总不致于让康楚天把被枪声惊跑的鸟儿给赶回来吧？于向阳也就不再阴沉着脸，掸了掸手上的灰尘，说：“那么早跟着你来了这里，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
“那就别愣着了，赶快动手吃吧。”康楚天在包里掏出干粮、罐头与饮料，一一摆在地上，然后问：“你想不想吃野味？如果想，我就生火把鸟儿烤了。”
“我可不想吃，血淋淋的，太吓人了。”
“一看就知道，你没经过野外生存训练。不然的话，这上等的美味，你可不会等闲视之，轻易将它放过。”
“算了吧，那么小的东西，还不够你塞牙缝。”
“我再馋，也不会和你争抢。”
“我发扬风格，如果你馋，你自己烤着吃好了，不用管我。”于向阳见康楚天忙前忙后直献殷勤，不觉又高兴起来。
“你不想吃，那就算了。等下多打一点，最好能打只山鸡或野兔，让你捎回去孝敬司令员吧。”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我代我爸先谢谢你了。”
“谢什么？孝敬首长与长辈，是我这个做晚辈的义不容辞的职责。况且，我们之间还有那层关系。”
“什么关系？”于向阳故作糊涂。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恋爱关系。”
“我可什么都没有答应过你。”
“你迟早会答应的，对此我绝不怀疑。”
“没想到，你还挺自信的。”
“当然，这信心也来源于你对我的一举一动和一言一行。”康楚天很有感触地说，“我发现，在你的心里，并不像你的外表那么冷漠，还是藏有我的。”
“看来，你的自我感觉也挺不错。”于向阳不无调侃地说。
“那自然。”康楚天沾沾自喜地说，“我的自我感觉向来很好，从没欺骗过我。”
“也许这次会是个例外。”
“怎么可能，差不多半个司令部都已知道，于康两家不日就要联姻了，司令员也早已把我看成了是他的半个儿子。”
“恬不知耻。”于向阳轻声骂了一句，问：“也许都是你在自吹自擂吧？”
“我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堂堂的司令部保卫人员，保守秘密的职责并不亚于你们部队。我俩的关系虽不属机密的范畴，但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从我的嘴里流出。”
“那没影的事，人家怎么会有鼻子，有眼睛地乱说？”
“你问我，我问谁去？”康楚天一脸委屈地说，“你也太小瞧了我，我可不是溜须拍马钻营投机之徒。在司令部上上下下，我的口碑还是不错的。靠的是我的诚实，而不是其它歪门邪道。”
“是吗？要是这样，还算有点骨气。”
康楚天听了，顿时眉开眼笑，很是高兴，立即大言不惭地说：“刚才你让我收敛一点，低调一点，其实跟我压根儿沾不上边。”
“也许我孤陋寡闻，我可从没听见有人夸过你。”
“这不奇怪，因为你不在司令部。那些秘事，是不可能会传到基层去，让你听到的。所以，不知者不为过。”康楚天并不难堪。
这倒是大实话，有心想捉弄几句康楚天的于向阳不禁哑口无言。
康楚天似乎想到了什么，充满关切地说：“向阳，这几年你一直在山沟沟里，太难为你了。这次学习回来后，你就赶快调回来吧，我们也好能经常在一起。”
“如果你是司令员和政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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