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吃素食荤（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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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衙役来了，给湘竹戴上锁枷，肉僧忙大叫道：“我知道国宝的下落来历，他说梦话被我听见，你们让我也上公堂，他宁死不说，不如由我口中招供呢。”
衙役彼此看看，就将他也铐上，一同带往公堂受审。
“下面所跪何人？”公堂上县令问话。
“小民湘竹为献宝者……”一个缓道。
“哎哎，我，江洋大盗，五湖四海第一盗僧！”一个急道。
“哼，谁带他来了，不知这是个重犯吗？”县令蹙眉道，心下不安，明知惯犯难伺候。
“他说他知道国宝的下落来历……”衙役回禀。
“是吗？那本官问你这天下第一盗僧，可知丢失的国宝是什么，什么形色、大小、轻重、美丑……你说啊！”县令审问。
“大人，你跟这书生都喜欢操心什么形色、大小、轻重、美丑……书生说了，世上每个人看另一样东西的形色、大小、轻重、美丑都不一样，所以每个人的心念也不一样，如若我说它大，大人却觉得它小，我说它轻，大人却觉得它重……那我岂不是百口莫辩？”
“你们两个，近墨者黑，油腔滑调。这玉龙神杯哪来，谁先说？”县令拍惊堂木。
“大人，既然这僧人自称知道，就让他说吧，先人后己，方为美德！”湘竹尚且无话可说。
肉僧冷眼看了一下湘竹，暗想他不痴傻呢，只好先开口道：“我听他说梦话，说这什么国宝是有人放在他家里，他是被嫁祸的，想来献宝，图个好处，博个美名……”
“那个人又是谁？将国宝放在他家里的？”县令追问。
“是什么乌龟王八蛋，缩头乌龟……”肉僧又扯淡。
“哪个缩头乌龟？”县令咬住不放。
“就是……不是听说什么龙王吗？就是从龙王那里盗了宝贝，又放到这书生家中的缩头乌龟！”肉僧顺嘴说。
“哼哼，看来羊毛出在羊身上，龙王自己家出内贼呢？”县令冷笑。
“蛇龟自古一家，龙王就是蛇，龟就是缩头乌龟……”肉僧胡诌，有意拖到把子们来。
“呸，还蛇鼠一窝呢，你跟这书生就是一窝，莫非是你们两个联手盗了国宝！”
“哼哼，大人不是说，把一个老实的和我关在一起，免得我在牢里惹是生非。这会儿，自己倒污蔑我和他一窝，那大人岂不是也和我一窝……”
“你这龟孙子，想吃板子？”县令既怒且吓唬他道。
“哦，你这龟儿子，想给我板子吃？”肉僧故意装作吃惊道。
“大胆刁民，不要以为自己是江洋大盗，本官就不敢给你板子吃！”县令嗔恼道。
“我积攒名声这么多年……为了成为闻名遐迩的江洋大盗，吃了多少苦头，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唯恐自己不能出名，心想既然不能名垂千古，何不臭名远扬，好名声和坏名声都是名声，才干起这偷盗的家当，好不容易混出了个江湖名头，你这狗官也不恭维我几句，随随便便就要板子上身，不怕家里后院起火，我把子闹事……”
县令听到一惊，这不是没想到过，自古当官的最怕不要命的，脸上便一阵白。
此时湘竹见官长和恶贼闹僵，更不利于自己，就忙说道：“的确是乌龟送宝，那乌龟是我把子……东窗事发，我若到地府去见龟兄，好歹也承认了他是我把子，认了这情义。”
“疯了！”县令又拍惊堂木道：“大胆刁民，难怪要一起上公堂，你们俩串通好了，说话口径一致，连篇谎话，让本官哑口无言，嗔木结舌，平生审案，未曾听到这种疯话！”
他一怒之下，就让衙役速将这两人关押回牢房，以免生事，自己回到家中，烦恼不休，被女儿和女婿看见。
咕咕精劝道：“岳丈大人息怒，依小婿之见，那书生说的也许是真的呢，哪个人会称乌龟为龟兄，认乌龟为把子的，这人如果不傻，肯定就知道真相。昨日，小婿……忍不住去了水府一趟，才知龙王并未得到国宝，此宝又丢失了呢！”
“什么？那大水还发不发？”县令更着急道。
“大水……这个小婿再去打听，要听龙王亲口所言才知，道听途说不可信。书生若知道国宝是从哪里得来的，也许知道后来又落于谁手呢！这天下的小偷都是一个性子，旧习难改，故计重犯，就像那天下第一盗僧，他做盗贼，哪是为了什么名声，都是脸上贴金！”
“说的对，你这蛤……贤婿也有点见识，我让主薄去问他，以功名引诱，谅他这个书生，不会不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