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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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月歌重重点头，无比笃定：“我当然相信，夜星寒，我无条件相信你的天赋和才能，不仅如此，以后我会寻找最好的天材地宝助你修炼。”
她说话的时候闪闪发光。
夜星寒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一时间忘了移开。
顾月歌从芥子袋里翻出一颗凝神丹递给他：“这个送你。”
这丹药灵气充裕，一看就不是凡物，若是吃下去，修为会增加不少，抵得上修炼好几个月了。
“这东西似乎很珍贵，”夜星寒接过来，不太相信似的，“确定要给我？”
“这丹药再珍贵也没有你珍贵。”
夜星寒咬唇，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儿，有点不敢相信，他真的有那么珍贵吗？
这份自卑和敏感来源于他的身世和前世的经历。
他小时候靠乞讨为生，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施舍冷饭前，总喜欢踩他一脚或者羞辱他一顿，有很多次，夜星寒被打得几乎断气，死死咬着牙才撑了下来，活到了今天。
还有前世，他努力修炼，让自己变得足够强，经历过无数次死亡才终于到达化神后期，以为终于不必受人欺负了，可就因为他有一只魔瞳，便被那些人间正道讨伐辱骂，说他是邪魔外道，说他是作乱人间的祸患。
前世今生，从没人怜惜过他，在乎过他。
他潜意识里觉得，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从天而降的善意。
哪怕有，也不会落在他身上。
他想要的一切，只能靠自己去拼杀，去争抢。
他明明一直都在骗顾月歌，可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月歌失笑：“对一个人好，哪里需要理由？夜星寒，我只希望你余生高高兴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以后，我会保护你。”
她眼中的认真不似作假，夜星寒心头一震，冰石一般冷硬的心悄然开始融化。
“多谢你。”
“谢就不必了，我们该算账了。”
算账？
夜星寒愕然，一双眼茫然地瞪大，忽闪闪地看着她。
好像一只可爱的小狗狗。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顾月歌想凶都凶不起来。
她努力叉着腰，做出严厉的模样，质问着夜星寒：“老实交代吧，你的脸是怎么受伤的？”
少女的脸色紧绷，眼底却一派温和。
一点儿都不严厉。
反而有点，奶凶。
夜星寒觉得她可爱：“小事而已，几天就好了。”
顾月歌急了，她认真强调：“这怎么是小事！你受伤了哎！这是最大的大事了！”
这才带回家第一天，他就受伤了！以后还怎么得了？
夜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看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顾月歌忽然想到，会不会是他被什么恶霸欺负了，怕给自己惹麻烦才这样啊。
顾月歌霸气挥手：“你别害怕，只管说是谁，我在落月城还算是有点人脉地位，谁敢伤你，我立刻把他剁了！”
被她这副样子逗笑，夜星寒忽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真要剁人？”
“嗯，那还有假？在落月城，我罩你。”
“那你打算怎么剁？”
顾月歌抬手比划了一下：“他划你三刀，我还他六刀！就在一模一样的位置！”
夜星寒忽然抬手拉了她一把。
顾月歌失去平衡，落在他面前，一双皎皎若春水的杏眼里满是茫然：“怎么了？”
他抬手，用圆顿的指腹在她左脸划了三道，又在她右脸划了三道。
顾月歌被动承受着，怔怔地看着他。
男人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片瓷白肌肤，黛蓝衣衫和莹白肌肤相映，像极了头顶的天空，幽邃无垠。
他眼底含着散碎的笑，有点单纯，又有点调皮，嘴角微勾，像是沉浸其中。
他的指尖微凉，力道却不轻不重，不会太痒，也不会太疼。
但是很奇怪，被他碰过的位置，莫名发烫。
画完之后，他仔细欣赏了一下，眼底的笑意一点点荡涤开来。
她好可爱。
“剁好了。”他抿着唇笑。
顾月歌眨眨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他刚刚是在剁她？
那他的伤跟自己有关？
想通了这一点，顾月歌侧过脸去看自己的手臂，那里原先有三道被荆棘丛划破的伤口，如今却是干干净净，光洁如新了。
还有身上其他位置的细小伤口，也全都不见了。
顾月歌抓过他的手臂，撩起袖子，果然，那些细小的伤口也全都转移到了他身上。
她咬了下粉嫩饱满的唇瓣，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我的伤口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夜星寒只是想用一点苦肉计，博取她的同情和感激，好留下来而已。
但是刚刚，他似乎有一点心软。
不行，不行，心软什么呢。
本就是利用的关系啊。
说好听话哄哄她就行了。
“因为我也想对你好。”
分明在心里强调了无数遍，只是假话而已，可是说完之后，他的一张脸却忍不住变得通红，又烫又奇怪。
夜星寒连忙低下头，长长的睫毛眨个不停，偶尔偷瞄顾月歌一眼，又低下头。
顾月歌将他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心都化了。
这也太可爱了吧！
而且，夜星寒真的很好很好啊！
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重生之后能遇到他。
顾月歌很开心，摸摸他的头：“多谢你。不过呢，下次不许再这样做了！我不想你受伤。”
被她摸了头，夜星寒愣住，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诀，一动也不敢动。
顾月歌收回手，回味着刚刚的触感，他的头发格外顺滑，似上好的锦缎，摸起来，有点上瘾。
她忍不住，又摸了两把。
夜星寒愣愣地看着她，眼底染上一片淡淡的喜悦。
被她摸头，好像，还挺好的。
顾月歌轻咳几声，掩饰自己的不节制：“好了，你先吃凝神丹修炼吧，我会在房间外设一个结界，没人会来打扰你。”
“嗯！”夜星寒点点头。
设了结界之后，顾月歌就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夜星寒忍不住抬手，在自己的头顶摸了摸，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刚刚的触感，温暖，柔和。
一点儿都不讨厌。
甚至，还有点喜欢。
顾家大厅。
得知自家女儿受了奇耻大辱，林淑气得拍碎了一张桌子：“她居然敢打你！真是反了天了！我现在就给你父亲传信，让他为你主持公道。”
顾成岭最宠爱顾蓉这个女儿，闻信立刻赶回来，当下便道：“来人，去飞仙楼，传我的命令，让顾月歌过来回话！”
片刻后，飞仙楼的门被敲响，来的是林淑身边的九婶，她黑着一张脸，十足的凶神恶煞：“大小姐，家主请您过去。”
家主下令，没有人可以拒绝。
顾月歌起身，临走前看了眼房间的方向，心道：但愿夜星寒能顺利炼化吸收丹药。
青苏小跑着跟上：“小姐，我陪您一起去！”
“好。”
房间内的夜星寒听见了外面的响动，立刻停下炼化，想要追出去，可是被结界挡住，重重地弹在地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月歌走远，心里涌起一点无力感。
炼气一重的他，还是太弱了。
夜星寒心里忽然生出强烈的想法，想要变强，变得很强很强。
下一次，就可以追出去，追上她。
等人走远了，他才重新坐回去，缓缓闭上眼，继续吸收凝神丹。
凝神丹释放出源源不断的磅礴灵气，夜星寒如同缺水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灵力。
灵力涌入身体，转遍了四肢百骸，舒适又惬意。
夜星寒这才发觉这枚凝神丹的不同之处。
里面的灵力无比纯净，显然是炼丹之人特意祛除了所有的杂质。
里面还添加了一些珍贵灵植，有助于平心静气，入定修炼。
可见炼丹之人的用心。
夜星寒估计了一下，若是完全炼化这颗凝神丹，足以让他冲上筑基期。
顾月歌给他的，果然是很好的东西。
他心中的感动，更深了些。
气派敞阔的顾家大厅内，顾成岭穿一身黑袍大氅端坐高位，他眉眼英挺，身躯浑厚坚实，眸光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叫人望而生畏。
顾月歌刚一靠近，便察觉到无形的威压环绕着周身，几乎站立不稳。
这是顾成岭给她的下马威。
青苏法力低微，刚到门口就已经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地。
顾月歌咬牙，强撑着身体一步一步走进去，抬眸看着端坐高位的顾成岭，不卑不亢：“家主找我来有什么事？”
林淑先沉不住气：“你殴打顾蓉，任性妄为，实在是罪大恶极！还不快快跪下！”
顾月歌站得笔直，如挺拔的松柏，傲骨铮铮，她桀骜不驯道：“我没做错，为何要跪？”
“没做错？”林淑被她气笑了，指着一边委屈啼哭的顾蓉，“你把蓉儿的脸打成这样，还说自己没错？！”
像是为了配合林淑，顾蓉侧着脸露出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哭得更大声了些：“姐姐，蓉儿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别怪父亲母亲，他们也是太担心我了而已。”
好浓的茶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