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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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michael在h市的会所还要稳定一下，教练还要他亲自考核，所以michael也不是轻易说能来就能来的。

最终susan给michael定了一周之后的飞机票，目前来看还比较遥远。

而更近的，则是胥子昂的事情。

胥子昂的爷爷前几天又因为心脏问题昏迷了一次，虽然很快就醒过来，但他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子昂，带我一起去吧……”

胥子昂本打算自己一个人回去，毕竟秋收罗皓阳帮不上什么忙，能干的最多也就是添乱。可罗皓阳并不想自己一个人呆在学校，他的导师出差还没回来，隔壁的方珩又在日常秀恩爱。胥子昂一走，罗皓阳可就真的没什么事情干了。

被罗皓阳软磨硬泡了一个下午，胥子昂也有些头疼。再加上把罗皓阳一个人扔在家也的确有些于心不忍，他最后还是松了口。

“行吧，不过要先说好，回家之后不能太亲密，我这马上得回来准备cuba，没几天可以浪费的时间。”

“行行行，一切都听你的！”

罗皓阳连忙举双手双脚表示同意，只要能让他跟着去，如今的罗皓阳却是连卖国条约都敢签。

于是两人敲定了好多条约，胥子昂这才彻底松口，让罗皓阳准备明天一早启程。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两人就爬起了床，罗皓阳带了几件换洗衣物，赶向长途客车站。

这还是罗皓阳第一次做大客车进行长途旅行，以往的他都是飞来飞去，短途也一般直接自驾。对于第一次的罗皓阳来说，一切都是这么的新鲜。

然而这份新鲜感很快就随着大巴车的左右摇晃而消磨殆尽了，罗皓阳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晕车，大巴车晃悠了一个小时之后，他就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晕车的天赋了。可能是察觉到罗皓阳的不对劲，原本假寐着的胥子昂睁开了眼，搂着罗皓阳的肩膀，将他的头放在了自己腿上。

“睡一小会儿吧，第一次坐大巴肯定会有点不习惯，睡一觉就到了。”

实在是有些要晕车的迹象，罗皓阳也没有拒绝，躺在胥子昂的膝盖上不知不觉间却是真的睡着了。直到胥子昂将他叫起来，他才迷迷糊糊地，跟着胥子昂下了车。

大巴车并没有到终点，罗皓阳两人下车后，就带起一圈圈烟尘，扬长而去。罗皓阳微眯着眼，如今却已经日上梢头，灿烂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却是一片生机勃勃。

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田野，秋风为果实染上了金黄，在日光下却是灿烂一片。一阵风吹过，稻香迎面而来，却是在城市中从未体会过的气息。

“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么，子昂？”

被风一吹，罗皓阳也彻底清醒了。胥子昂摇了摇头，带着罗皓阳穿过田间地埂，走到了另一条路上。

“也的确是我长大的地方，我小时候这边也常来。不过离我家还有一点距离，大概两里地，不是很远，我们走吧！”

对于罗皓阳和胥子昂来说，两里地的确不是多远的距离。两人说笑间，原本还看不见的房子却是渐渐露了出来。那是一个安静而祥和的村子，地面虽是黄泥路面，但完全没有半点崎岖，反而被弄得异常平整。路边有鸡鸭懒散地走着，完全没有怕人的样子，顺着两人的脚边溜达过去。

隔老远就能看到村子青色的房屋，整个村子似乎都是这种青石屋，经久耐住。在村子的正门口，还立着一块碑，上面原本红色的朱砂早就随时间而渐渐淡去，直到走到那碑的旁边，罗皓阳才隐约地能看清上面的字。

“‘胥家村’，子昂，你们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姓胥？”

罗皓阳曾经听说过这种“某家村”的命名模式，一般都是同一宗族的人聚集的村落。可没想到的是，胥子昂却摇了摇头，走进了村子。

“还真不是，走吧，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解释。”

刚进村子，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几近百岁的老人。老人虽然年迈，但是身子骨看上去还很壮硕，谁知迎面看到胥子昂，老人便立刻站起身，朝着胥子昂的方向一鞠躬。他张了张嘴，似乎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后仅仅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罗皓阳有些好奇的看了那个老人一眼，那老人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反而和罗家住宅里的管家类似。不过这种时候在田间地埂的不可能是管家吧，罗皓阳暗自否决了这个想法，继续和胥子昂向前走。

一路上胥子昂和罗皓阳又遇到了几位村民，可老一辈的和小一辈的对待胥子昂的态度，却是完全的不同。老人遇到胥子昂全都是一副恭敬的模样，而年青一代的中年村民，虽然和胥子昂也有打招呼，但神色中或是不屑、或是冷漠。至于和胥子昂差不多大的，罗皓阳一路上也就只见到一个，对待胥子昂也和普通朋友一般热情。

原本罗皓然和罗皓阳说过的话再一次浮现在罗皓阳脑海，直到他来到村中央那座最大、也是最华美的宅子前时，他的猜测也便彻底被落实了。

胥子昂家和其他村民的屋子一般是青石制成，但和其他的屋子不同，胥子昂家明显是个院落。不仅如此，胥子昂这间屋子明显要比其他屋子高出一截，而且就算是院墙上，依旧青瓦雕栏，墙面上刻着一幅幅浮雕。时光的侵染非但没有让墙上的刻画褪去，反倒是多了份古朴。

院门没有锁，胥子昂拉着铜环，推开了门。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子昂回来了，不是说了让你在大学好好读书就行，你爷爷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几乎在第一时间走了出来，她的发丝已经是一片雪白，但却依旧整齐地梳成了发髻，丝毫不显凌乱。在她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手中还拿着一本书，身上穿着一身合身的旗袍，看上去年轻时一定是一位美人。视线扫过胥子昂身后，老妇也看到了罗皓阳的身影。

“诶呀，子昂还带了客人来，我一会去把客房收拾一下。你好小朋友，我是胥子昂的奶奶，他爷爷去散步了，很快就回来，你们先进来坐。”

胥子昂的奶奶连忙邀请两人进屋，并为罗皓阳倒上了茶水。屋子最引人瞩目的就是那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大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大部分都是线装。眼尖的罗皓阳甚至发现，在书架的顶层，还有一些竹筒被卷起，堆在最顶端。

屋子并不大，在外面的时候罗皓阳就注意到，院子里很多间房已经被锁了起来，只有两三件没有落锁。这间屋子里除了大书架，也就只有几张藤椅和一张不大的茶几，墙上则是挂着没有落款的字画。罗皓阳能辨认出，这些家具大都是上了年头的花梨木，然而摆设又较为现代，却不显突兀。

“不用了奶奶，皓阳和我睡一起就行了，我的房间您应该一直都有在收拾。我们也就住几天，确定爷爷没什么问题了，我就回学校。”

胥子昂连忙扶着奶奶在一张藤椅上坐了下来，奶奶摘下了眼睛，和书本一起放在茶几上，握着胥子昂的手忍不住叹了口气。

“诶，苦了你了子昂。对了，这个小朋友叫什么名字来着？”

罗皓阳连忙起身，朝着坐在椅子上的奶奶微微欠身，道：

“奶奶，我叫罗皓阳，四夕罗，皓月当空的皓，匪阳不晞的阳。”

还没等奶奶接话，外面就传来一声大笑。

“好名字！山河秀秀，白石皓皓取辈，一阴一阳谓之道作名。小朋友，你父亲是不是名字里带秀字？”

从门口走来的是一位身穿唐装的老人，虽然年过古稀，但老人身体依旧硬朗。和之前见到的山伯等老人不同，这位老人刚一进门，一股气质便迎面而来，伴随着的是满满的书香四溢，和曾经身处高位的海纳百川。

“家父并不姓罗，但家母名为罗秀娟，却是带了老先生的秀字。”

罗皓阳有些拘谨，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就连说话也不免被沾染上了一些文绉绉的气息。老先生先是惊讶了下，而后又若有所悟。

“哦，你居然是罗秀娟的儿子。想不到，当年那个小丫头，如今儿子也这么大了啊……”

“看来您应该和家母认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家的胥，应该就是南城胥家的胥吧？”

罗皓阳一拱手，一些凌乱的片段被整合到了一起。胥子昂出身和气质的不协调、出众的学习能力和罗皓然曾经和他说过的话，全都再一次浮现。

“只是没想到，我哥都以为胥家彻底消失了，没想到子昂他真的是胥家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