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个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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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暗了下来。
薄薄的水雾经过太阳的蒸腾，笼罩在广袤山林，为一切披上一层轻纱。
天地交接之处，阳光透过云层，霞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
所有出去采集和狞猎的队伍都回到了山洞之下，出去狩猎的那队除了三个脖子上有印记的回到了采集队里，剩下的七人包括羊青，围坐在火堆旁，高声阔论，火上架着一只石锅，热气袅袅，两只野兔和一只山鼠，许多巨大的树叶堆放在地上，有的叶片上盛着草根或者稀少的果实，有的盛着干净的水。
采集队里所有人面无表情，没人说话。
羊青在看到乔欣回来时，立刻站起身，单手行礼，“阁下，你回来了，看来阁下有带食物回来。”
狼睿注意到了羊青的礼节，眸底闪过一丝幽光，很快消失。
乔欣略一颔首，傲慢地转身，用屁股对着羊青，径直往山壁走去。
从空间中拿出接驳过的钢筋，搭在崖壁上，冲狼睿一歪头，走，回家。
羊青：“......阁下，食物要一起分配。”
乔欣：“嗷呜——”说说看，怎么分配
如宝石般璀璨的目光斜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群离他们有一定距离的奴隶。
羊青仍旧一脸虚伪的笑，“兽神在上，今晚所有的食物都将属于我们。”
乔欣一抬下颌，当着羊青的面，摸过狼睿提着的山药和鸡，山药消失了，活鸡还在。
乔欣叹了口气，该死的空间，都来了兽世了，还是不能带活物，就不会变通一下吗！
甚至她将搭好的钢筋收回了空间。
羊青面上一僵，很快恢复了原状，“阁下这是”
“嗷呜——”我的东西，只属于我，不属于我们。你懂
羊青貌似听懂了，可他不想懂，不管是哪个部落亦或是城市，所有的物资都是集中分配的，哪怕是普通兽人所得也是如此。
他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成为分配物资的人上人，他不会轻易放弃。
眼底的凶光在低头的一瞬间隐藏。
乔欣捕捉到了这一丝恶意，不甚在意，在末世，她能活着，靠的是真本事，没点本事的早已化作一堆白骨为大地添肥加料了。
“嗷呜——”乔欣招呼猫白在离那七人比较远的地方生了一堆火，远远地看着他们那边。
用行动与他们划清界限。
羊青走到一块巨石上，双手举起，口中喃喃有词。
不管是奴隶还是普通兽人，此时都匍匐在地，四周鸦雀无声。
全场只剩下乔欣仍站着，连狼睿都跪在地上。
只是乔欣的兽形不显眼，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不敬。
狼睿是注意到了的，可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提醒。
随着羊青的呢喃，风中传来了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悄无声息地钻入了所有兽人的身体中，除了乔欣。
狼睿若有所思。
在乔欣差点要睡着时，祭祀终于接近的尾声，羊青将野兔举过头顶，向众人展示，“感谢兽神，让我们有了今晚的食物，今天所有人都可以吃上一块肉。”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回应声。
“感谢兽神。”
“感谢兽神。”
乔欣的位置离奴隶们比较近。
一个小兽人睁着纯净如琥珀般的眼睛焦急地问鼠林，“母......”
鼠林迅速捂住了她的嘴，摇了摇头。
小兽人眼中的光瞬间熄灭。
两人的互动被乔欣看在了眼里。
这应该就是她救上来的那只小松鼠吧！脸上很干净，并没有像鼠林那样的三角形奴隶印记，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像蒙上了一层灰雾，一眨不眨地盯着羊青手里的野兔。
小手紧紧地拽着鼠林的兽皮裙摆，默默吞咽口水。
欢呼似乎只属于那群普通兽人，奴隶这边仍旧很安静。
巨石上的羊青双手下压，让大家安静下来，目光在狩猎队里巡视一圈，最终道：“牛彪，你过来。”
牛彪有些不可置信地走出人群，作为一个普通兽人，他从来没有被特殊对待过。
似乎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从不可置信到一脸激动。
羊青取下挂在腰间的骨刀，微抬下颌。
牛彪单膝跪地，努力维持镇定，远处的乔欣，在火光中看到了他眼角的泪光。
羊青高呼一声“兽神在上”，一刀划破手中野兔的喉咙，鲜血喷洒而出，牛彪恭敬地喝起了野兔喉间的鲜血。
而巨石下的其他人，鼻翼扇动，恨不得上去喝血的是自己。
乔欣微微蹙眉，这是什么牛鬼蛇神！
一套一套的。
狼睿已经直起了身，向乔欣解释，“这是血礼仪式，只有最强大的兽人战士，才能喝上部落狩猎归来用于祭祀猎物的第一口血。”
乔欣嫌弃地撇嘴，“......”这么多年没被感染，真的是兽神保佑！
狼睿看出了乔欣的嫌弃，轻勾唇角，“这样的祭祀不是每次狩猎都会举行，只有在狩猎季满载而归时，部落的巫才会为凯旋的战士举行这样的仪式，而部落里所有的兽人都必须来观礼，如不来，则是大......”不敬。
联想到刚刚她对兽神的不敬，以及绕她而行的兽神之力，后面的话他收了回去。
眉毛皱了皱，他只能感受到兽神之力的存在，但是他不知道兽神之力为什么会绕开小浣熊。
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在想另一个问题，他们这群机缘巧合聚在一起的老弱病残，组成一个新的部落，如果有一个巫的带领，是一件好事。
但如果有两个呢！
狼睿都不敢往下想。
每一个部落的巫都会带一批学生，在自己年老的时候，从这批学生中选出最优秀的那个，做为接班人。
其他竞争失败的学生则被放逐。
羊青刚刚用自己的能力向大家证明了他是一个懂得祭祀的巫，那么被大家下意识认为也是巫的小浣熊将何去何从
都不需要细思，也知道，这种事情发生在新生部落里，要么被杀，要么被放逐。
放逐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小浣熊有空间，谁都不知道她的空间有多大，到底装了多少物次，所以他被圈养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的可能性更大。
物资的多少也能反映出小浣熊背后是否有他们不能得罪的势力。
多，留下慢慢压榨，能等来大势力的帮扶，再好不过。
少，压榨完了，就会动手。
半晌，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下定了某种决心。
无论如何，他也要保下小浣熊，大不了，带着她离开，在兽神大陆流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