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科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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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恩丝在树林之中奔跑着，不时看着身后，她身上的瓶瓶罐罐因为奔跑而敲击作响，但她只是奔跑着，因为在那个领地之中，她被迫欠下了库特领主的钱。
当然，库特的钱不是那么好欠的，高利贷在他的领地横行霸道，农民破产，背上一辈子也还不完的债是常有的事情。
可塞恩丝既不是农民，也不是他的领民，塞恩丝是王都高等学院最年轻的研究者，是一位富有学识的发明家。
当然，在库特的眼里，这些称号只剩下“年轻”这个词了，没错，塞恩丝一头金发，年轻漂亮的面容与完美的身材，比起他治下那些骨瘦如柴的村姑要貌美得多。
可塞恩丝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身为哲学与自然科学学士，她很快就从库特派去的卫兵手里脱身，往西北方向赶去。
魔族世界篡位的战争并没有影响到学术界，毕竟无论是女皇还是如今的篡位者，都非常不重视学识的重要。
贵族学习知识，只为了增加自己的茶会上的见解，或是为了学习礼仪，王都高等学院比起研究学术，更多的只是作为培养上流社会孩子的场所。
塞恩丝在一处溪流旁停了下来，越过这条线，就是红岭了，至少，逃出了库特的地盘。
追兵的声音已经难以听闻，她喘着粗气，俯下身休息着。
“啊，你好，需要搭把手么?”
塞恩丝猛的抬起头来，看见一个少女站在她的面前，少女身穿白色衬衫，黑色长裤与外套，头戴奇怪的黑色桶帽。
“你……不是库特的人?”
“库特领主，当然不是，但可爱的小姐，你为何要在这样荒芜的野外狂奔?”
塞恩丝没有回答，但片刻之后，她猛的发现身上的负担变轻，她猛的往腰间摸去。
“我的……”
少女手里拿着她的挎包，作为一名自然学学士，她研究的方向是机械设计。
少女仔细地看着她挎包里的每一样物品，包括那些手稿，设计，以及她手写的着作。
“啊，王都高等学院的学士，双学位……那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少女合上笔记，塞恩丝分明能从她的身上闻到一丝同类的味道，那是墨水，纸张与自然的气味。
“太阳为何东升西落?苹果为何往下掉落?”
少女的口中出现了自然学会里才会出现的问题，塞恩丝从来没听过这样的问题，但她猛然发现，这些问题会揭示世界的本质。
所有人都觉得太阳东升西落是正常的，从来没有人质疑太阳东升西落，从来没有人思考苹果为什么会落在地面上。
塞恩丝愣在原地，她抬头望向被云层遮挡的太阳，她想起自己的一个同僚，她的研究方向是天空。
少女将她的笔记翻到最后一页，似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是啊，太阳为什么东升西落，苹果为什么会落在地上……”
“为什么呢?”
少女反问她，然后笑了笑，塞恩丝分明能看出少女的心中有着答案。
“你知道为什么?”
“我不能说我知道为什么，因为科学的真理是不断纠正发展的。”
“我们缺少科学家，那么，塞恩丝斯卡蕾特女士，您愿意加入红岭科学研究院么?”
“虽然很突然，但我们需要更多具有科学精神的成员。”
爱丽丝将一张纸递出去，上面记载了一个复杂的机械，而那正是塞恩丝正在研究的方向。
“这是……动力机械?”
蒸汽机，三胀式蒸汽机，未来的基础。
“可行性很高……我要看看……”
塞恩丝的眼睛没有离开过那张手稿，上面的数学公式，机械构成与原理描述清清楚楚。
“我就当你同意了，塞恩丝小姐……”
爱丽丝将手挽过塞恩丝的腰肢，拔出了腰间的指挥刀。
“一连!二列横队!”
灰衣兵从草丛之中显现，塞恩丝这才看到，在她来的方向，十几个披甲兵正在赶来。
“瞄准!”
灰衣兵手里怪异的“长矛”举起，塞恩丝在他们的身后看着这奇怪的阵型。
“开火!”
如雷电炸响，烟雾弥漫开来，让她忘记了呼吸。
一溪之隔，只剩下倒地的尸体和几个幸运儿，一轮铅弹齐射，20人对30人。
“一列蹲下!二列瞄准!”
“开火!”
枪声回荡在山谷之间，爱丽丝挥了挥手，将指挥刀收起。
“打扫战场，不留活口，将尸体埋起来。”
不远处，又一声枪响传出，绿色外衣的猎兵扛着长步枪，拖着尸体从树林中走出。
没有了报信的人，那么新式武器将不会暴露。
“很抱歉，塞恩丝小姐，我们需要一些武装手段。”
“魔……魔法师?”
“不，塞恩丝小姐，这都是科学，是运用自然的手段!”
塞恩丝看着比自己稍矮些的少女，她分明感受到了微弱的魔力波动，但那不足以发动魔法。
塞恩丝来到特里安的时间已经是傍晚，但当爱丽丝的研究室展现在她面前之后，她甚至连饭都忘了吃。
研究室里挂着一个精妙的模型，那是爱丽丝收集这批大陆上的知识，制造的一个星系模型。
“现在，我可以为你解释太阳东升西落与苹果落地的原因了。”
万有引力公式，恒星自转与公转，地圆说……塞恩丝逐渐发现，即便爱丽丝强调这只是一种学说，但这些理论之间互相可证明。
“大地是一个球?”
“如果你抬头望向月亮，会发现它也是一个圆球，如果你站在海边，当船出现的时候，你会先看到桅杆，船帆，其次才是船体。”
“只是这个球太过巨大，如果这个模型是地球，那么我们——”
爱丽丝轻轻吹拂，一粒灰尘飞起。
“只是一粒尘埃罢了。”
“你可以自己去证明这一切。”
塞恩丝看着满屋子的笔记与公式，测量工具与奇特的图形结构，将自己的包放在了这里。
“请您给我安排床位。”
“那么，欢迎加入红岭科学研究院，塞恩丝院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