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爱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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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哥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是小子唐突了，小子名唤张青，准备到河阳县府县学念书的，正愁行程一事，听闻贵船经过县府，不知可否捎上一段，小子出门时家里也是备了些盘缠。”麻子上前作揖道。

“哦，张小哥要去进学船费那倒不必了，鄙船荣幸之至，明日早上启船，还请记得时间，我家少爷很喜欢交朋友的。”管事看到与他家少爷年纪相仿的小相公不免心生好感，这次远赴祖地，家中多嘱托要帮少爷广交朋友，这不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嘛。

“一定，一定。那就有劳贵船了。”

解决了行程一事后，麻子便心神放静信步施然，悠哉悠哉于这竹霞镇风景胜地中，还乘兴坐渡船到竹洲岛上溜玩一圈。竹洲岛被镇衙禁止闲杂人等落户置屋，洲岛上多设竹屋竹楼小居公用。

岛内偏中更有一活水聚集成一小湖，小湖与赤水河相通但水质清冽清澈浅绿，几尾锦鲤红鱼游在其中，围着小湖建设有一圈竹廊竹亭竹屋，官家常设在此招待往来朝中要员，或是县学郡学文坛巨擘，平日里清洁闭户，拒游客于户外，这等胜景静处可谓往来无白丁。

麻子游于此，见门户紧闭，透过篱笆间隙瞅见，内院中步廊亭台，花木丛生，假山微景，素雅非常，一处绝好胜地是也。

游遍竹洲岛，又坐渡船至北镇游览，北镇南镇街市皆繁华，相差无几，只是北镇侧的赤水畔多河石，看布置应是官府故意为之。河石碎波，丛石林立，诸多河鱼便藏身于此，由此遂兴起了垂钓趣事。

前几任县君有一位酷爱此技，于几座巨岩上钓得稀有河鲜。兴胜刻记，比如某年某月某日，闲鹤之人垂钓于此，偶得一赤水金鲤，重三斤八两，欣喜忘哉，特记此。更有几块巨岩传呼成垂钓幸运石，引得酷爱此技者流连忘返。

早早嘱托好侍者不收麻子船钱的管事又被通知来到麻子跟前，终是拗不过张青一番道理云云，只好笑纳五两银船费，其他再付推脱不收，特意当面嘱托船员要照顾好张小先生的代步良驹和宠物。亲自安置好麻子房间后，便离去跟少爷汇报了。

麻子查看二层的上房，虽狭窄但用具颇全，放置好书箧行李后，便来到甲板上透气，正好看到管事陪着一位年纪十四五岁的体胖圆脸富家公子。

待管事言毕后看到麻子也在甲板上，便跟他家少爷交代了事由。麻子在赏景时遂见到这位富家胖墩墩领着一行跟班儿来到跟前儿打招呼。

“这位兄台也是到河阳县书院进学的”圆脸富家公子礼道。

“不敢枉称兄台，小子正是到县学进学的。”麻子转身回礼道。

“哈哈，看看，啥是缘分，这就叫缘分深远啊，不才也是去县学进学的，在下东海李灵杰，幸会幸会。”

“在下张青，李兄，幸会。”麻子拱手道。

圆脸李灵杰热情异常，一把抓住麻子胳膊拉着就进船舱入静厅，边走边说，“张兄，外面风寒，来室内暖和暖和，我与张兄一见如故，一看张兄就是一表人才，仪态非凡，以后说不得我们还是同堂呢，我们好好聊聊，哎呀你是不知道啊。。。”

麻子被拉扯着来到一装修雍容华美的内室，灯台是透明度很高的海贝壳制作的鲸油灯，明亮又无烟，海红木的墙壁，纹路浅红犹如新漆，海铁力木的钉脚桌子上置放一尊赤铜铸的暖香炉，缕缕青烟沁人心脾暗香连连，竟然含有几丝龙涎香的味儿。

圆脸胖墩墩请麻子安坐后，细细观察麻子查看房间布置的神色。只见麻子神色无波动，带着欣赏的神情，心中微微略定。

这位圆脸的胖墩墩家世不凡，来自东海郡豪富李家，家中主业做海运，拥有三大船队，百丈福船就有十多艘，占着镇海东海靖海三大临海郡府的海运份额四成，可谓富可敌国。此番深入内地是有另一番缘由，且不表。

两同龄人热乎闲聊，侍者送上香茶点心新鲜瓜果。麻子看到新鲜水果，惊异道：“这时节还有这么新鲜的水果，李兄家境确实不错啊。”

“哈哈，哪里哪里，一般一般的很，来尝尝，这是来自南楚的香瓜甜果，要是夏日放冰室里再吃，那感觉简直就一个字，爽极了。”圆脸胖墩墩递给麻子一香瓜后，拿起一红润的甜果狠狠啃了一口，汁水四溅，满嘴留香。

两少年啃完甜腻瓜果又有香茗漱口，唠着瞎扯淡的闲篇儿。待机灵的小胖墩一番察言观色，觉知麻子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辈后，更是热情了几分。

麻子聊他的山间野味水中河鲜，胖墩儿则扯他的山珍海味海岛奇闻奇珍，竟能乐融融忘却时间，船大行得稳，不知何时风帆撑起已航行数十里。

两少年相谈甚欢，桌前瓜果狼藉，作为船主人的圆脸胖墩便领着麻子转遍整船，走一处介绍一处，原来此三桅风帆的大船竟是这小胖墩的私驾，好多设计都是身旁这小胖墩参与的，怪不得处处华美异常用料名贵呢，连客房也是雍贵壕气精致风格。

两人来到货舱后，看到黑子只打了个响鼻就低头猛嚼草料，把麻子气得眼皮直抽抽，食槽里堆满上等牧草混合豆料，还夹杂些温和的补气药草。

“李兄，这真是太破费了，这劣畜喂些草料即可。”麻子看到铁鸡儿还在呼呼大睡。

“诶，那能行张兄的宝驹膘肥体健的，要是在这里饿瘦了，那我的罪过可大了。”圆脸胖墩摆手道。

“走，再去看看我养的鱼虾。”

两人来到一食材库房，几口四尺高的精制水青半透明瓷缸，其中游走着几尾色彩绚丽的海红鲷，还有几尾星斑点点的虎斑鱼等等，墙角一水池里还趴着十几只大螯蛛蟹。

其实刚从家里出来时，海鲜种类数量比这要多得多，这一路下来基本消耗的没剩几条了，眼看着李少爷心情这么好，今儿保不齐得消耗掉几条海鱼来助助兴。

麻子看着这么多海货，还是活的，情不自禁给李胖墩竖了个大拇指，乐得壕富胖墩偏身跟身边老者说了几句。船舱内转了个遍又来到甲板上，李胖墩指着桅杆上未满开的风帆说道：“张兄你看，兄弟这定制的风帆咋样。”

“嗯，不错，布料结实厚重，吃风给力。”

“不仅仅如此，这面料是我着人寻的异种蛛丝蚕丝鱼胶混合制得，又请山门符修花两年之久才制得五面，现在挂三面备用两面，哎，就是搁这小河道没法放开搞，要是搁海上三面全拉满，啧啧，张兄有时间跟我去海上耍耍，领略下在海上乘风破浪飞奔的爽劲儿。”胖墩墩站在桅杆下感叹道。

“不急，不急，待我等取中廪生后，游历四方时，总有机会的。”麻子等人在甲板上转悠着，船因是逆流而行，风不大，船速不快，赤水两岸灰茫茫，偶见几个村落散落在河岸几里地开外。

“说道也是，走，午膳走起。尝尝老孟的手艺，说实话我吃这么多年的海鲜怎么也没吃腻，老孟那是居功颇大啊。能饮几杯不好菜好酒，越喝越有，那谁，把那壶青竹吟取来。”说完麻子被拉扯着进船舱干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