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李家村与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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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寄存处，记得回来拿）

12月的南平县，正下着今年的第一场雪，小县城里的一切都覆盖在一片白茫茫中。

离县城不远处的李家村里，一户人家显得格外的繁忙，屋里灯火通明，屋外一个男人在来回踱步，显得很是焦急，男人名叫李大虎，今天是李家媳妇生产的日子，里里外外都在忙活，希望是个大胖小子。

这焦急的气氛持续蔓延，直到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这一切。

男人快步推门进到屋里，忙问产婆“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女孩”。

“cao，生了个赔钱货”说完，男人头也不回的摔门走了，甚至都没有看孩子一眼。

床上的妇女知道孩子性别后，也眉头轻蹙，但碍于屋里还有外人，并没有怎么表现出来，从产婆手里接过孩子，随意的放在一边。

家里其他人给产婆拿了一些鸡蛋，忙着送产婆离开了。

产婆拿了东西，走前轻轻的叹了口气。

门还开着，冷风往屋子里不停的钻，但完全没有了孩子出生的那种喜悦气氛。

...............

一晃五年过去了，李家村依然还是那个李家村，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村外的小溪上多了一座更结实的木桥，村里多了一个瘦弱的女娃。

午后的村口老树下。

“听说了吗，隔壁村王二麻子家又生了个男娃，九斤多呢的大胖小子。”

“是嘛，那可真是有福气啊，真羡慕人王婆子家，两男娃。”

“可不是嘛，有福气的羡慕不来。”

“村里李狗蛋家好像要翻新了呀，听说是在外面赚了大钱。"

“真的假的”

“还能骗你不成，人门口水泥沙子都拉好了，就等着选日子动工了。”

xxxxxx......

村口的老妈子的会议那是怎么也开不完，就算是一条狗路过，那都得被挨上两句。

冬日的夜来的格外的早，一晃时间傍晚，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的从村口往里走着，穿着单薄的衣服，衣服明显的不合身，背上还背着几乎比自身还大的竹篓，小小的身体被竹篓压的有些弯曲。

“丫头，回来了”村口的大娘打着招呼。

瘦小的身影冲着大娘点了点头，随后又继续低着头往前走。

待人走远后。

“哎，那丫头也是个可怜的，大冬天的去山里捡东西。”

“谁说不是呢，大虎那家子，重男轻女的很，我家要是有个乖孙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大虎婆娘不是又怀了一个，这几天就要生了吧。”

“他家男人一年到头不着家，不是赌就是酒，这要不是要生了，小虎他还不会回来呢。”

“好了好了，差不多点回去做饭了，明天再聊啊。”

大娘们渐渐散去，而在离村口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瘦小的身影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不等门关上，迎面就是一根木棍砸在身上。

“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呢，怎么没死外面。”

屋子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几把椅子，地上是随意堆放的空酒瓶，李大虎媳妇坐在床上，对着门口骂道。

“别动气，小心肚子里的宝宝。”一旁的李大虎赶紧安抚，转头道：“看什么看，赶紧放下东西去做饭，真没点眼力见。”

放下背上的篓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是一些东台山上常见的葛根和冬笋，还有一些木柴，葛根和冬笋要留着卖钱，拿上木柴，接着便轻车熟路的去隔壁土房子里做饭了，小小的身影和大大的土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灶膛里的火苗温暖着身体，至少不会那么的寒冷。

冬日里天黑的很早，吃完饭，把碗洗了，刺骨的寒冷让两只小手冻得通红，细看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小裂口。

赶紧回到自己的小屋，是一间柴房，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到里面并没有床，只有薄薄的草席，还有旧的不成样的被子。

好歹房子不漏风，但也不保暖。

脱下外套，赶紧钻进了被子里，紧紧的缩着身子，这样能更温暖一点。

入夜了，不知过了多久，柴房的门被粗暴的踹开，一只大手把草席上紧缩的人儿拽了出来。

“快点去村里的产婆家里，去请产婆过来，你妈要生了。”

连外套都没来的及穿，赤着脚急匆匆的赶到村南的产婆家里，用力敲着门，大声喊着。

从里面打开门，看着穿着单薄里衣还赤脚的小丫头，赶紧把人迎到屋子里。

“李婆婆，我妈要生了，您快去看看吧。”

“等一下，先给你拿几件衣服，穿这么少不得冻死，再给你拿个鞋穿”说着，李婆婆拿了几件衣服和一双鞋子，放到小丫头怀里。

穿好衣服鞋子，小丫头领着李婆婆急匆匆的赶到家里，家里的人也已经烧好了热水，李大虎的父母也匆匆赶来了。

见人来了，李大虎赶紧上前，笑盈盈的把人领进屋子，然后退了出来，把门关上，在门口来回踱步。

小丫头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只好回到昏暗的柴房里，她知道父母并不喜欢她，这些年没少打骂她，他们想要的是一个男孩，她很希望妈妈这一次生个男娃，也希望是个男娃后，自己能被父母多关注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灯火通明的屋子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门也从里面打开了，小丫头从柴房走出，李大虎赶紧上前询问，慢慢上扬的嘴角也预示着答案——是个男娃。

家里的气氛一下子好了起来，大虎母亲对着床上的儿媳不断嘘寒问暖，李大虎去鸡圈杀了两只老母鸡，一只给媳妇补补身子，一只当作给产婆的谢礼，而李老爷子的嘴角就没下去过，一直念叨着“李家有后了”。

等一切忙完，就算一直不受喜欢的小丫头也吃到了一个鸡腿和一碗鸡汤。

等小丫头回到柴房，李家一家子在屋里商量着一些事情。

“家里本就不富裕，这好不容易有个大孙子，可不能饿着了”大虎的母亲对着众人说“要不就把那小丫头扔了，扔深山里，远一些，让她找不回来。”

“说的也是，反正那丫头也没什么用，一个赔钱货罢了”李大虎这样附和着。

说完，也没有人反对，一件事便这么敲定了下来。

一墙之隔的柴房里，小丫头并不知道这些，她还在想着因为弟弟的出生，吃到了鸡腿而开心着，也希望着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