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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言闻言停下动作，看向了楚今渊。
楚今渊依旧是一副温润的模样，月无言老实的点点头，“的确是有些累了。”
“学东西也不能一蹴而就，今日就到这里，明日再继续吧。”
楚今渊说着就吩咐人传膳，“先用晚膳。”
说到吃东西，月无言的眼睛就变得亮晶晶的，“好。”
沉睡多年，月无言早就已经对绝大多数事情失去了兴趣，唯独吃这一件事上，月无言怎么也不能拒绝。
等到用完晚膳，又在苏木和苏叶的伺候下沐浴完，换上轻盈的纱衣，月无言散着三千青丝在养心殿走动。
楚今渊手上拿着一个酒壶走了进来，见到月无言在梳理自己的长发，晃了晃酒壶。
“凰儿要不要和我在廊下谈谈心”
月无言看向楚今渊手上的酒壶，很快的就应了下来。
“好啊。”
苏木和苏叶两人铺好软垫，准备好熏香，在见到楚今渊牵着月无言走来的时候，两人跪拜行礼退下。
月无言在软垫上坐下，好奇的看向楚今渊。
“你想和我谈什么”
楚今渊拿出小小的酒杯，往里面倒了清酒，放在月无言的面前。
“聊你的过去。”
“我的过去”月无言好奇的端起酒杯，凑上前闻了一下，“是青梅的味道。”
楚今渊微一颔首道：“是青梅酒，适合女子喝，凰儿可尝尝。”
月无言闻言认真的品尝了一下，给出了评价，“不错的。”
楚今渊见她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就知道她并不喜欢，只是碍于他的面子才会说不错。
他也不揭穿她，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现在月色正好，凰儿何不和我谈谈你的过去”
月无言先是看了一眼悬挂在天上的明月，又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祷告了一会儿。
楚今渊也没有出声，就这么安静的看着。
他知道这是月国的信仰，她作为月国的帝姬，更是将这信仰贯彻下去。
月无言睁开眼睛，双手放在自己膝前，扭头看向楚今渊。
“你想知道什么”
“凰儿想告诉我什么”
月无言思考了一下，发现过往的好多事情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相忘得差不多了。
于是她摇摇头，“你这时候要我说，我反倒说不出来了。”
楚今渊将酒杯放下，“好，那就我来问，希望凰儿能给我解答”
“嗯，你问吧，但凡我记得。”
月无言以为他会询问自己在月国的生活，没想到他一开口就问了最让自己心情沉重的话题。
“你是如何进入这画像的”
月无言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心神一阵恍惚。五百年的时光，她忘却了不少的事情，唯独这件事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那幅画像是我十六岁及笄的时候，父皇找宫廷画师为我画的。”
月无言声音缥缈，一下子就回到了过去的时候。
“那个时候月国尚在，我还是父皇母后宠爱的帝姬，无忧无虑。桃花盛开的时候，父皇让我站在桃花树下，手持一束桃花……”
月无言顿了一下，低垂下眼眸，不愿意回忆太多。
只是那么一会儿，就直接跳过了当年的情景，说起了她如何进入画像的经过。
“我进入画像的时候，正是月国皇城被攻破的那一天。战火纷飞，父皇下令烧毁皇宫，尤其是藏书阁所有记载巫法的书籍。”
随着月无言的话语，眼前仿佛出现被团团火焰燃烧着的阁楼。
“就在皇宫被攻破的号角声响起，父皇和母后为了保全我的性命，让当时的国师也就是蕈姑，利用强大的巫法将我的整个人封印进了画像里面，等待机缘重新出现在人间。”
楚今渊听出月无言话语里面的悲凉，他心疼的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慢慢的靠近。
与此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整个人现在不是你的魂灵”
月无言摇了摇头，“不是的，当时蕈姑取了我的血点在画像上面。再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画像里面的我发出耀眼的光芒，就把我整个人都给吸了进去。”
月无言从楚今渊的手心中抽出自己的手，低头看向自己摊开的手心。
“其实五百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人是鬼了。最可悲的是，父皇和母后希望我活下去，我的确是活下去了，却变成了如今不人不鬼的样子。”
楚今渊将人揽进怀里，“只要是活着，就有一线希望。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离开这幅画，不再受画像里面巫法的束缚。”
月无言从楚今渊的怀里抬头，“蕈姑的巫法强大到无人可及，哪怕放到现在，也是望其项背的地步。除去姑姑本身，怕是无人能解。”
“你放心，总会有办法的。”楚今渊斩钉截铁，复又有些奇怪，“姑姑”
“蕈姑啊。”月无言理所应当的回答，“蕈姑不仅是月国的国师，还是我的授业老师，我从小就是她看着长大的。那时我不喜欢喊师傅，也不喜欢喊蕈姑，就喊她姑姑。”
楚今渊将人搂得更紧，“总会有办法的，你放心。”
相比于楚今渊的信心，月无言倒是有些破罐子破摔了，“我有什么放不放心的，实在不行，那我就一直这样下去，也并无不可。”
“我希望你是个鲜活的人，拥有温热的血液，能够站在这片土地，不受任何的约束，想去哪里去哪里。”
楚今渊将人从怀里拉出，双手紧紧握着她的双肩，让她看着自己。
“凰儿，你相信我，我会做到，我一定可以做到。”
月无言看着楚今渊认真的神色，自己也认真起来。
“好呀，那我就等着今渊让我恢复自由了。”
说着，她就挣开楚今渊禁锢自己双肩的双手，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在此谢过陛下。”
说完就一饮而尽，而后眉头皱起，小声嘟囔着，“我喝着也不是很好喝嘛，怎么大家都爱喝酒”
嘟囔完，就感觉到自己头有些晕，软乎乎的就倒在了楚今渊的怀里。
“唔，这酒上头。”
楚今渊好笑的看着他的反应，将自己的那一杯一饮而尽。
看向怀里已经是小醉猫的月无言，无声地笑了一下。
“看来以后不能让我家小帝姬喝酒了。”
说着将人抱起来往寝殿里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