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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明佳一觉睡到了中午，吃过午饭便带着成文和入影出门了。
明佳选择步行出门，慢慢走着感受着渠县市井的烟火气，明佳很享受这样的漫步。
“李掌柜，好久不见！”
明佳用自己的折扇轻轻敲着识趣楼的柜台，笑意盈盈地和柜台内的李掌柜打招呼。
李掌柜原本是在记录东西的，听到有人打招呼，连忙笑着抬头回应。
柜台外，明佳笑得眉眼弯弯，就这么站着任由李掌柜打量。
“小……小姐”
“明佳小姐！”
“哎哟！老朽见过明佳小姐，给小姐请安了！”
李掌柜慌忙往柜台外走，膝盖磕到了凳子，也顾不得停顿，刚绕出柜台就躬身给明佳行礼。
明佳也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扶起李掌柜，发觉李掌柜竟已是双目通红。
“李掌柜，我回来看看大家，近来可好”
明佳原本是与老友见面的欣喜，可见李掌柜红了眼眶，自己也有些鼻头发酸。
“好！都很好！”
李掌柜低头用衣袖胡乱擦了一下眼角，又招呼值守的小二过来看店，便带着明佳往三楼走。
“前年的时候，明峻少爷做主把二楼又重新规划了，多出了很多读书的地方！”
“三楼也重新规划了，不过您的书房没动过！明峻少爷把书房也安排在您隔壁了！”
“一直都有人打扫着，都很是干净的！”
从前明峻大部分时间都在县学读书，识趣楼的生意都是明佳在打理，李掌柜最熟悉的也是明佳。
明峻正式接手识趣楼后，李掌柜和明峻的配合也是不错的，可在李掌柜的心里总是不同的。
李掌柜没说大话，三楼的书房的确是干净整洁，一看就时常有人打扫。
“李掌柜，您别站着，坐下聊！”
“哎！”
李掌柜刚想坐下，忽地一拍额头，转身又向书房外跑去。
“明佳小姐，稍等！我去叫李账房来！”
明佳抬眸看着李掌柜跑远，盯着李掌柜日渐圆润的背影，明佳忍不住失笑。
这一刻，明佳觉得她这次的渠县之行，有了更多的意义。
很快，明佳就看到两个中年人，并排着从楼梯上小跑过来。
明佳抢在李账房行礼之前，伸手扶住了李账房，又让二人都落座休息一下。
“旁边就有茶炉房，送一壶热茶来吧！”
明佳走到书房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吩咐成文去准备茶人。
李掌柜和李账房刚坐下，也想起来竟然忘记让人送茶水来了。
“两位先生快快坐下，识趣楼是我的产业，我来可不是客人，无需这般招待！”
四年不见，李掌柜瞧着富态了不少，李账房的体态倒是没多大变化，只是两鬓染了不少白发。
“几日前，陈六爷送了一些题册来，我们还和陈六也打听小姐来着！”
“对了！当时陈六爷就说了，如今小姐穿男装，该叫公子的！”
李掌柜这会儿才从激动的情绪中缓过来，也注意到明佳如今是一身男装，想起自己刚刚叫错了人，又有些歉意。
“李掌柜，无碍的！整个渠县皆知我是女子，若不是赶路实在不便，我都有换了女装进城的想法。”
明佳安慰完李掌柜，又看向了李账房，明佳忽然有些内疚。
明佳知晓调了黄正清和池桦离开，必然会有很多工作落在李账房的身上，可看着李账房的头发，明佳是真的内疚。
“李先生，这些年您辛苦了！”
“李先生，那城西学堂里学习记账的孩子，挑一些能用的，将繁琐的工作拆分出去吧！”
第一批学习记账的孩子中成绩最好的金宝，如今在滇州马帮里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其余孩子也能独立记账了。
一直留在渠县的孩子，就算能力差一点，总不会差太多。
“多谢明佳少爷记挂，明峻少爷早就送了几个孩子，如今已经分担许多账房的工作了！”
“我这头发……不是因为差事，明佳少爷不用内疚！”
李账房一边说着，还用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花白的头发。
明佳听出了李账房语气里的悲伤和无奈，忽然记起李账房似乎出身渠县李家，曾经也是个大家族了。
“李家举家迁到陵县，如今发展得如何”
明佳的问题让李账房有些沉默，李掌柜立刻出声接话。
“石县令是个有上进心的，李家也是有能人的，又是一同去的陵县，自然关系亲近一些。”
“李家这些年在陵县发展得不错，不过舍得，舍得，自然是有舍才有得嘛！”
明佳轻轻地点了点头，李掌柜说得委婉，但也明白。
除非石县令调离陵县，否则李家怕是一直都在石县令的掌控中了，不过石县令是个有原则的。
“石县令的确有上进心，但大事上从不糊涂，不会为了些许银钱，就折了自己的仕途！”
“李家能在陵县快速站稳脚跟，必然离不开石县令的帮助，如今的亲近也是互利的！”
刚刚李掌柜说到李家情况，李账房的眉头就一直皱着，明佳这话算是安慰李账房了。
李家不可能既要又要，想背靠石县令得利，又不想被石县令利用，世间哪有这样的好事。
石县令有向上爬的心，自然是爱惜羽毛的，李家若是真心想和石县令断了合作，自然是能断干净的。
说到底，也不过是不舍的利益罢了！
明佳的话，似乎一下子说到了李账房的心上，就连一旁的李掌柜都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明佳又和李掌柜聊了许多识趣楼目前的情况，还把滇州识趣楼和徐州识趣楼的情况分别说给李掌柜听。
李掌柜听到明佳说，以后会给所有的识趣楼做编号，而渠县识趣楼会是第一号的时候，整个人更是兴奋起来。
明佳也知道李掌柜此前为何如此激动，因为李掌柜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明佳了。
“老朽想着，明佳小姐如今十四岁，怕是要定亲备嫁了！除非小姐的婆家是川州的，要不……可不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明佳：“……”
“李掌柜，即便我的婆家不是川州的，我一会也会时常回来看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