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吾儿俊郎，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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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重秋，原先是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鬟，生得伶俐，被老太太做主指给了周老五——做他的通房。
原先等她怀了孩子后再抬为姨娘，谁知过去了三年，一直没有身孕。
直到周舟的生母高裳萱离世，她随周老五去了外地，才得以生子，可惜……
生了个丫头出来就再也没有好消息了。
老太太视线往旁边的周悦扫去，小丫头唇红齿白，倒是伶俐。
罢了，到底也是在自己身边伺候过的，又跟了自己儿子那么多年。
老太太扯了扯嘴角，把自己发髻上的簪子取下来，示意嬷嬷拿给周悦，当做见面礼，又叫那嬷嬷给了许氏一个荷包。
“今个儿太晚了，明儿一早，你们两个记得给裳萱上炷香。”老太太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跟了穆儿这么些年，又生了老三，明儿过去，摆一桌好菜，抬为姨娘吧。”
显然，最后一句是对着许氏说的。
许氏喜出望外：这几年在外地，虽然她一直是以周穆的姨娘身份行走在官太太身边，但是她清楚，京都那边不点头，她终究是个冒牌货。
没有想到，一切来得那么顺利。
她捧着老太太赏的荷包，磕头，吉利话一骨碌地往嘴外蹦。
听着这些话，周舟也没忍住看了过去，这么多吉祥话可以不带犹豫的往外吐，还说得那么发自肺腑，要不说人家能晋级呢。
老太太被哄得笑呵呵的，“瞧你说的。”
而后仿佛才看到一样，她震惊地呀了一声，“呦，瞧我这个记性，一时高兴，倒是忘了你们还跪着，老大媳妇儿你也是，都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一口大锅扣下来，张氏并不意外，说了几句讨饶的话，忙亲自去把周悦拉了起来，拉到身边，夸赞几句，又给了见面礼，这事儿也就这样过去了。
没多会儿，老侯爷周泰衡过来了。
不过看他的表情，分明不是为了几年未见的儿子过来的，反倒是看到屋子里多了那么几个人，有点意外，直到注意到老太太警告的眼神，老侯爷才淡淡地说了句，“回来了啊”
“是，父亲。”看到老父亲出现，周老五如坐针毡，感觉自己浑身不舒服。
这算什么回答
老侯爷神色凌厉，想开口训斥，却碍于有后辈在场，才忍下去，转而说道：“你我父子二人多年未手谈一局了，择日不如撞日，你跟老大一同来书房与我下几场。”
周老五如临大敌，哀求地看向老太太，结果收到了老太太鼓励的打气。
老太太的意思很明显，去吧孩子，跟你爹好好相处。
周老五像蔫了的花朵一样，苦着脸；另一边，周程安因为还没能跟自己老爹多说两句话，也苦着脸。
周舟甜甜地叫住了老侯爷，“祖父，我跟哥哥也想去看看。”
周程安瞪大眼睛——谁、谁想去看了
要知道老侯爷对谁严苛，在小孩子心中，他是比夫子还可怕的生物，除了……
听到最喜爱的小孙女的话，老侯爷停下了脚步，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那个最没用的小儿子，心中了然。
“行，一起跟来吧。”
此话一出，周老五瞪大了眼睛，刚刚那个语气温柔的那个人，真的是自己老爹吗确定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
还是说……年纪渐长的老父亲终于意识到自己太过严苛，决定改邪归正了
然而事实到了书房，两军对弈，老侯爷仍旧把周老五的棋子杀得片甲不留。
周老五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水——果然之前是自己想多了，老爹还是这个老爹。
所以，他看了看自己老父亲和自己女儿相处的画面，虽然很和谐，但是因为周舟神色上的严肃实在是太像老侯爷了，愣是让饱受摧残的周老五脑补出了两个老父亲在下棋的场景。
画面太美，周老五捂脸痛哭。
“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像什么样子！”老侯爷训斥道。
“五弟只是想到最近几年都无法孝敬您，很是愧疚，”周老大忙打圆场，“现如今又看到粥粥在您膝下承欢，为他尽孝，不由得心中五味杂陈。”
这话说得漂亮，奈何周老五没能反应过来，于是喜提自己大哥暗戳戳的提醒——用脚踩他。
“啊！”周老五惨叫一声。
老侯爷额头跳了跳。
周老五把痛呼咽了回去，“是，是，大哥说得没错。”
最后舟车劳累的周老五经过一个时辰的折磨，看向周程安的目光越来越慈爱，然而视线一扫到旁边的周舟……
周老五神情僵硬地移开目光。
儿子是个可可爱爱，甜甜软软的好儿子；女儿也长得有鼻子有眼的，挺好。
周舟棋艺精湛，不过阅历不够长远，最终还是败在老侯爷手下。
“不错，比起上次，你又进步了。”老侯爷捋着胡子，笑呵呵地说道。
距离上次对弈过去有半个月时间了，这半个月时间里，周舟钻研了在老侯爷书房捞过去的棋谱残卷。
虽说依旧没能参透完整，但棋艺在不断钻研中缓步提升了。
能得到老侯爷的夸赞，周舟冷淡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欢喜，语气总算有了起伏，“甘拜下风。”
这话听得周老五一阵牙疼，忙看向旁边的乖儿子。
从老侯爷那里出来，周老五一家子人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时隔五年，景物却不见改变，唯独少了那个喜欢穿苍葭色、说话柔柔的人儿。
本来应该一家子再坐会儿，说说话，给点礼物，亲近一下感情，然后就正好可以去正院用午膳了。
可现在，周老五叹了口气，对旁边的高嬷嬷说：“嬷嬷，我带了几箱子手信回来，您叫几个老妈子搬到安哥儿、粥粥房里。”
高嬷嬷是高家的家生子，且是高氏的奶娘，是作为高氏的陪嫁一起来到永靖侯府，后来成为了这个院子的掌事妈妈，这几年，五房的各个支出、高氏的陪嫁都是她在打理。
说罢，他叫几个孩子回去房间休息，等待时间到了出发去用膳。
许氏神情尴尬地叫住了周老五，“五爷，九姑娘还没有住的地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