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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我不认识你!”尽管这样喊,但眼神明显透露出不安。

“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到清清楚楚!”阿利也愤怒起来,“你这家伙长的像个人样,谁想到骨子里却不如禽兽!警官,请搜搜他的口袋,看看有没有麻药一类的东西!”

“搜吧,尽管来搜,”骗子得意的举起双手,心里正好如释重负。乙醚和手帕作为抢劫工具,他总是在晚上才携带外出,现在根本不在身上。一位警察搜了一遍,一无所获。

“看清楚了吧,警官,他们完全是血口喷人!为了抢我的钻石!这是活生生的抢劫,就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阿利还想说什么,却被石头伸手拦住。“马先生,你不应该姓马吧”

“我……当然不姓马。”

“那既然到我们店里来交易,为何要谎称自己姓马呢”

“那是因为我信不过你们,”马先生把心一横,尽量做出义愤填膺的表情,“你们这样明砸明抢的黑店,我为何要把真名实姓告诉你们再说,我称呼自己什么是我的自由,和你们无干,也和我的石头无干!”

“那可未必。我们早了解到您的底细,您是行骗惯犯,刚放出来不久,又带来这样昂贵的石头到我们这里交易,凡是正常人都会警戒疑心的。”

“那也不能证明石头不是我的啊。”骗子尽量保持镇静,“就算我有前科,但石头属于我这一点是千真万确的。”

“是吗如果石头是你的,那昨天晚上它为何会出现在我们店里我们这里有二十四小时监控录像,录像是不会骗人的。”石头刚一说完,店长已经将磁碟碟片交送到警察手中。

“石头的真正主人是那边的少年,”店长用手指指站在一边的阿利,“昨天我和另一个店员都和他谈过交易,但是没有谈成。录像上有他和相关店员交谈的场景,石头也有拍到,放大可以和实物比较。另外,”他转头瞄了骗子一眼,“这家伙也在画面上出现过,当时就在少年旁边。现在可以说是人证物证俱在了。”

“难道你们开店迎客还选客人我就不能在你们店里出现,当时就不能碰巧出现在柜台前面”马先生几乎“义愤填膺”到“磅礴而出”了,“再说石头和石头都很像的,我和那少年都有一块石头,而且碰巧相似,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出现吧!”

“但你说这石头是你的传家宝,我们都听到了,”石头扫了一眼店长和身边两个店员,“警官只要到他家问问他的家人,应该就能知道真相了。”

“实际上,”骗子想了想说,“这传家宝是我远房表侄最近帮我带来的,他可以给我作证。”

“他现在在本地吗”一位警察问。

“我可以马上把他找来。”

“那好吧,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把你侄子带到这里来,到时候再看情况是不是需要到警局。当然,石头和身份证都要留下,记住,别妄想逃跑,我们对你知根知底!”另一位警察说。

“好的,我马上回来。”

骗子落荒而逃,石头和阿利相对一笑,都明白他多半是不会回来啦。马先生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出了珠宝行,他第一个念头是回家跟老婆儿子告别,然后先去外地躲段时间——但是,他又心疼那块石头,绝好的机会竟然就这样和自己失之交臂……总之,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走,还是不走如果现在一走了之,那实在是半途而废,过于可惜,不走,自己可能又要重回牢狱……现在,如果自己真的有个表侄就好啦,至少这样可以把水“搞浑”,让对方说不清楚,还多半能和对方扯皮扯平,毕竟对方没有确凿的把握,只是靠一些貌似合理的推论和证据……只要找到一个“表侄”,自己多半还有希望把石头要回来,不用再做过街老鼠和丧家之犬啦。

转过第二个街口的时候,迎面就和人撞在一起。

“你撞疼我了。”对方是个孩子,身上脏兮兮的,像是个流浪的小乞丐。

“滚开,没空理你!”

“不给钱别想走!”没想到那孩子还挺倔强,死死抱住他的大腿不让他走,这引起了不少路人侧目。

“好吧,好吧,我给你钱,先松开。”骗子劝说着,随即心头一动,脸上的表情也欢愉起来。他伸手把那孩子从地上扶起来,尽量表现得和颜悦色:

“孩子,你要多少钱”

“刚才撞了我,至少两块,不,五块,少了不行!”小乞丐歪着脖子瞪着他。

“行行行,不就是五块钱吗我给你!但——你想不想多挣一点”

“你想给我多少”小乞丐还是歪着脖子。

“我给你五百,可以吧”

“这么多”小乞丐有点出乎意料,随即晃晃肩膀,还是将脖子歪到一边,“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这小子倒是聪明。”骗子心中暗自琢磨,嘴里却说,“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暂时扮演我的亲戚。”

“那没什么问题,但是我这身衣服……”

“现在我带你去买。”

“我的肚子……”

“买完衣服我请客。”

“嘿,这挺好的。但别忘了还有五百块。”

“没问题。”

两个小时的时间里,马先生带小乞丐买了衣服下了馆子,在那孩子狼吞虎咽的同时,告诉他他应该叫什么,从哪里来,并且带了什么东西给自己……等等等等。小乞丐一边大吞大咽,一边歪着脖子听着,听过一遍再问就回答得相当流利,这让马先生相当满意。

“好啦,现在该去办正事儿啦。”马先生看看表,站起身。

“是啊,我也想早点拿到五百块啊。”那孩子也站起来。

两个人走出饭馆儿,一起前往石头爸爸开的那家商铺。一进门,就有店员将他们引导前往店长办公室,先前一众人等都在那里等候。

“我是清白的,两位警官,这是我的侄子,是他把石头从家乡给我带来的。”一进门,骗子立刻做激动无辜状,对着警察大现演技。

“你是他侄子”一位警官问那孩子。

“是的,千真万确。”那孩子将脖子歪在一侧肩膀上,“我是他的远房侄子,这次从家乡来,捎给他了一样东西……”

“我不知道你是他侄子,但你倒的确是个龟孙子!”还没等那冒牌货说完,阿利已经跳过来揪住他的领子。

“阿利,怎么是你!”小乞丐也吓了一跳,因为出其不意,一直歪着的脖子也差点扭正了。

“不是我是谁歪脖你这个孙子!”

石头早已在一边笑翻了肚皮。

“好啦,骗子先生,你有了这个侄子,就要捎带上我们两个叔叔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先生也惊呆了。

“你找这家伙做你的侄子,倒也真是蛇鼠一窝,臭味相合。”阿利冷冷的说。随即将歪脖的出身来历原原本本的诉说一遍。歪脖的脑袋无力的垂在一侧肩膀上,“阿利,我对不起你。”

“那三千块钱呢”

“让人敲诈走了,在城里我加入了讨饭帮,那些家伙把三千块钱抢走了。”

“你现在要饭啦”

“不要饭怎么着我要生活,这也没办法呀。”歪脖难过的眼眶湿润了,“总之,我对不起你,那三千块钱慢慢我会靠要饭讨来,到时候还给你。”

“不用啦。”阿利拍拍歪脖的肩膀,“我们还是朋友,那三千块钱就算了吧。”

“真的”歪脖一下子来了精神,“我不用还啦你……你也不怪我啦!”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还能逼你”阿利柔和的说,“只要你不再做坏事,或者冒充人家的侄子助纣为虐,那我就原谅你啦。”

“那真是太好了。”歪脖高兴起来,“那我全部坦白,是这家伙要我说谎话,冒充他的侄子……”

骗子被警察带走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阿利又得回了石头,并随即以二十万的价格卖给了珠宝行。

“这个价格实在是让我们过于沾光啦。”石头既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知道自己吃亏,”阿利拍拍好朋友的肩膀,“但是没有你的帮助,我就一无所有啦。所以作为感谢,这个价格最实在了,而且我也不吃亏啊。”

又在北山市逗留了一天,阿利跟歪脖一起回了碧水镇。自然,三婆的店铺盘下来了,年轻人开始了新的奋斗,为了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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