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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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经过一日的大战，双方暂时罢兵休养生息。

而老天爷，仿佛在为战死的英灵落泪哭泣一般，下起了磅礴大雨，冲刷着大战带来的萧条，这也戏剧性的成为建奴休战的重要原因。

城楼上，总兵吴三桂与虎贲营参将张通并肩而立，看着远方的建奴大营，那里，密密麻麻一大片军帐灯火通明。

“今日一战，真是险象环生啊，多亏了张将军你的虎贲营及时赶到！！！”吴三桂看着建奴大营，心有余悸的感叹道。

如果不是虎贲营及时赶到，吴三桂将会派出手下预备队救火，但这样一来，面对关外二十万建奴大军，能不能守住这山海关，吴三桂心里就着实没底了。

张通面对吴三桂，拱手一礼回答道：“吴总兵谬赞了。全靠总兵指挥得当，将士用命，虎贲营在将军面前纯属班门弄斧，提不上台面。”

吴三桂点点头，看了看张通，诧异地说道：“虎贲营是皇上的亲军卫队，一身本事自不必多说，张将军太过自谦了。”

吴三桂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张通，眼神中透露着种种疑惑，此人年纪轻轻就官至参将，还统领着皇帝身边最神秘的虎贲营，以前怎会没听说过从目前看来，为人处世还算不错，不贪功不自满，这样的人在大明可算不多了。

说起虎贲营吴三桂就更加不解，这支部队就像从天而降一样。

吴三桂自信对大明的军制还算了如指掌，可对这支部队却犯了迷糊，以前从未听说大明有这样一支善战的部队。

而士卒手中装备的兵器亦是神迹，有点像神机营，但比神机营要强大的多，那射程超远的火铳，打在敌人身上立马两个对穿的窟窿，吴三桂从未见过此等兵器，想想就不寒而栗。

可能传说虎贲营是天兵，是真的也未可知。

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杂念扫了出去。

今日一战，关宁铁骑损失两千余士卒，加上前几日，阵亡已经达到八千余人，而这几乎达到五分之一的伤亡率。

建奴连日来，伤亡率虽然亦是不小，但架不住建奴人多啊，就算按照一比一来换算，山海关沦陷也只是时间问题。

“张将军，你以为鞑子晚上会不会偷袭我山海关”吴三桂看着磅礴大雨，担心的问道。

张通看出吴三桂的担忧，挥挥手中武器回道：“请张总兵放心，卑职已经安排虎贲营将士轮流值守，那鞑子敢来，我手中的枪子儿可不认人。”

枪子儿这就是神兵的名字倒也贴切。

吴三桂微微看了看张通手中黝黑的棍子，心中倒是感叹万分。

不得不承认建奴的战斗素养，确实是高于关宁铁骑的，在历朝历代城池攻防战中，1：4、1：5，甚至是1：8的战损比都比比皆是。

而作为进攻方的鞑子却直接打出了接近1：2的战损比，在巨大的地形劣势下，杀死一个明军，鞑子只损失两个人，这样的战损比在攻城战的攻方中，几乎是见不到的。

这其中还有不少是虎贲营今日射杀的鞑子。

“有劳张将军了。”吴三桂点点头认可的说道。

未等吴三桂继续说话，张通走到吴三桂身边，小声说道：“吴总兵，其实卑职倒是有个想法。”

“哦请张将军但说无妨。”看到张通如此这般，吴三桂倒是来了兴趣。

“今夜雨势颇大，卑职猜测鞑子夜袭的可能性很小。而虎贲营夜晚作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所以卑职想...带领虎贲营五百人夜袭鞑子大营，干他一波。”张通手拉着枪栓，淡然的说道，仿佛五百人夜袭二十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

吴三桂听后只觉不可思议，以自己本部五万兵马尚不敢说夜袭建奴，此子五百人敢说的如此轻松，简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呃，张将军，行军作战可不是儿戏，你有几成把握”吴三桂谨慎的问道。

其实他也想看看虎贲营的真实实力，如果夜袭成功，五百人虽不能对二十万鞑子造成致命打击，可骚扰一下军心是可以的。

然而现在的局势对大明极其不利，如此去五百虎贲营全军覆没的话，对大明将是沉重的打击，吴三桂有顾虑倒也正常。

“卑职会带着五百将士安全返回。”张通自信的说道。

这就足够了！！！

“好！！！本总兵亲自为你践行，速战速归。”听着张通的回答，吴三桂自不是迂腐之人，当即同意虎贲营出战。

山海关外，建奴大营，连绵的雨势，让巡逻的士卒纷纷躲避在军帐内。

倒不怪鞑子行军扎营不用心，这漂泊大雨让清军都生不起偷袭的念头，何况向来逃跑第一，打仗也是第一的明军，当然，后面这个第一是倒数第一。

中间一顶最大的军帐内，多尔衮正眉头紧锁，坐于中央，左右两侧分别站立满蒙汉二十四旗的旗主。

连续几日的强攻，不仅没有攻下山海关，还损兵折将，让多尔衮火冒三丈。

“哼，我二十万大军强攻区区一个山海关，居然折损两万多人，你们告诉本王，什么时候明朝军队这么厉害了”多尔衮看着代善，脸色不愉的喝道。

建奴总共才多少人满打满算连同眷属并奴仆最多100万，能作战的也就这关下的二十多万，在小小的山海关折损二万多善战的战士，在这样打下去，别说入关，只怕老家都保不住，这让多尔衮气的直上头。

一众旗主和王公大臣均低着头，今日之战对于建奴来说确实憋屈，特别是代善，今日攻上山海关的就是代善的正红旗。

明明已经攻了上去，最后关头却被赶了回来，对此代善心里是很不爽的。

听到多尔衮暴怒，知道自己必须承担失利的罪责，但有些话还是要说，代善往前一步说道：“禀摄者王，今日攻城失利，我自请领罪，但今日我正红旗旗兵，在山海关遇到是击溃李自成的那一只明军。”

“哦怎么回事”多尔衮闻听此言，倒是惊讶不已，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