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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姜玫年纪小些,但叶洵官位比付主簿要高,所以薛氏进门来,先给姜玫见礼,姜玫还了一礼,道:“付姑娘才来,付夫人就到了,两位是约好了一起来的吗”

不用姜玫提,薛氏也看到付依兰了,更别提她本就是为了付依兰来的,看付依兰微垂着脸,并不说话的模样,薛氏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到底还记着这里是县令府邸呢,薛氏收敛了情绪,道:“依兰年纪小不懂事,今日还来叨扰,是妾身管教无方,还请叶夫人见谅。”

“哪里,来者是客,付夫人和付姑娘不怪我怠慢才是。”姜玫没去管那母女俩的眉眼官司,“刚刚付姑娘提到徐家……”

“夫人!”付依兰见姜玫要提徐菁的事,连忙打断了姜玫,显然不想叫继母知道徐菁的事,“我,我只是听说叶夫人是京城人士,想来请教京城的物产风情,将来……没想到母亲跟着就来了,母亲也想了解一下吗”

付依兰刚开口还紧张,生怕姜玫否认她的话,见姜玫没说话,后头的就越说越顺了,甚至还熟门熟路的给继母挖了个坑。

薛氏眸子暗了暗,心道这个继女还真是个不省心的,只是当着姜玫的面,还得做出一副宽容大方的模样,道:“你这孩子真是,明日就是年节了,叶夫人也有许多事情要忙,你想请教京城的风物人情,几时不能来”话里话外都在说付依兰不懂事,不会替人着想。

姜玫瞧着这母女俩就演出一场内宅争斗的大戏,没觉得有趣,只觉得厌烦,道:“付夫人、付姑娘,不如你们先商量好了再来,要过年了,我确实挺忙的。”

薛氏脸色越发难看了些,付依兰这个继女就不省心,而姜玫这话,说的可不太客气,要她们商量好了来,便是将付依兰不懂事和她管家无方都坐实了。偏偏她还无法反驳,只得顺着道:“可不是,依兰,今日先随我回府去吧,你出嫁还早,年后再来请教也是一样,何况陈大人的任期还有三年呢!”

付依兰听姜玫的话就不痛快,再听薛氏这么说,越发恼恨,这话说的像她急着要嫁到陈家去一般。只是今日姜玫虽没拆穿她,但也没有顺着台阶帮她的意思,付依兰心知薛氏占着长辈的身份,今日她是占不到上风了,只得答应道:“是,母亲,我知道了。”

姜玫让络儿送两人出去,自己往回走。付家母女俩斗法她不是头一回见了,既不将薛氏暗自打压的话放在心里,也不把付依兰故意示弱博取同情的表现当回事,但显然,不明真相的下人们已经在窃窃私语了。

姜玫往常出门,便听了不少诸如后娘苛待继女、付家姑娘实在不容易的话;也有人说后母难为,瞧着付家姑娘的打扮,便知继母没亏待她吃穿,如此还要被付家姑娘怨怪,实在太不容易了。府上的下人,姜玫也敲打约束过,不过管人不许作威作福,可私下里说说闲话又不能重罚,当面说两句,不用多久还是照常。姜玫懒得去留心这些人说些什么,左右这些闲话付家母女俩也不见得不喜欢。

姜玫出去见付家母女,叶洵就在花厅里剥花生。要过年了,花生米的用处不少,吃暖锅可以加在调料里,包汤圆可以加到馅料里,若有闲情还可以做酥糖。当然,没人能使唤叶洵做事,叶洵剥花生单纯是自己没什么事做,剥了一把,往嘴里塞两颗,剩下的放到小盆里。

姜玫看了眼一地的花生壳,再看叶洵搓一搓,吹落一把花生皮,不由扯扯嘴角,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听说南方过年要吃汤圆,才能一年都团团圆圆的,这不是想着咱们也凑凑趣嘛,先把花生剥好。”叶洵把搓干净的花生丢到小盆里,不大的瓷盆里已经放了小半盆花生,白净净圆滚滚,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

姜玫捏了颗花生塞自己口中,道:“我还是喜欢黑芝麻的!”

“黑芝麻的也包,不过我不会炒芝麻,交给孙大厨去做了。”叶洵并不觉得自己不会炒芝麻是什么丢人的事,一面剥花生,一面道,“那付家姑娘找你做什么”

姜玫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道:“我瞧着,像是付依兰来找徐菁,或许想见见她,或许想趁着年节,求求我将徐菁放出去;而付夫人大约是知道了这事追过来的,想想先前的徐知府是贪污被斩首的,付依兰的母亲因为徐家的事被休弃,可见付主簿一心要与徐家撇清关系,想来是不会愿意再与徐家扯上关系的。只是,付依兰瞧着也不像这么好心的人。”

徐菁说是付依兰的表姐妹,实际上关系远了,当初付主簿被徐知府提携,可徐家也没将徐氏当正经亲戚,更别说付依兰跟徐菁了。所以,要说付依兰跟徐菁姐妹情深,专门跑来见徐菁,想帮助她,姜玫是不信的。

“先是有人替了徐菁,如今付依兰又专门上门来找她,看来这个徐菁还有些不同,娘子,找个人盯着她吧!”叶洵听姜玫说完,若有所思。

姜玫点点头,道:“我知道,先前发现徐菁拿小丫鬟替了她,我就留了心,吩咐人盯着呢!”

两人夹七夹八的聊着天,将一兜花生剥好了,这才在李嬷嬷的催促下进了屋里。

姜玫和叶洵都是头一年在外面过年,他们在浔阳县没什么亲友,过年也难免冷清些,放了本地的下人回家过年,府里人就更少了些。早起贴了桃符和春联,午后祭了祖,剩下的就只有年夜饭这一项了。

叶洵提前吩咐了,索性过年都吃暖锅,叶洵跟姜玫吃一桌,下人们也是几人围一桌。人围在一起,加上热腾腾的暖锅,气氛也热闹起来。

暖锅本是北地的习俗,北地天冷,尤其是大户人家,菜品又多,到了冬天,吃不了几口就冷了,便是热一热,吃着也没什么滋味。后来就有人做出了暖锅,用炭火烧着,加了热汤,肉和菜都做成半成品切好了端上桌,喜欢哪样就放到暖锅里煮一煮,再也不用担心天冷菜凉了。

姜玫和叶洵都是吃惯了暖锅的,不过北地天寒,冬天里肉食倒是不难的,反倒是新鲜的蔬菜不易得,数来数去也就是大白菜冻豆腐之类的,不能说不好吃,只是太过单调了。浔阳县却不同,单单青菜就有好几种,因为叶洵特别嘱咐过,桌上单单新鲜的蔬菜就占了一大半,看着格外的清爽。

暖锅适合一群人围着吃,但下人们若是与他们同坐,基本上就不可能动筷了,大过年的,姜玫也不愿意叫人不尽兴,索性叫她们自己吃一桌,她就与叶洵坐一块儿。

叶洵一面往姜玫碗里夹菜,一面说起自己听到或是书上见到的趣事,虽只有他们两人吃,一桌年夜饭也算尽兴。

吃过年夜饭,天已经黑了,姜玫跟叶洵一道放了爆竹,虽时候还早,但姜玫这个时候熬不住,加上没有长辈在旁边,两人也就早早睡下,一觉醒来已是新的一年。

过了年,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姜玫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姜玫终于收到了京城的小姐妹们送来的信。安宁的信依然在说她的调皮鬼儿子小小年纪又做了什么捣蛋的事,她恨不得将熊儿子一顿捶,奈何孩子外祖父一个劲儿护着。姜玫把信纸装到盒子里,口是心非的孩子娘,她才不信安宁能舍得动手打儿子。

姜翡去年出嫁了,夫家是昌平侯陈家,姜翡以公主之尊下嫁陈家,陈家当然不敢欺负她,加上陈玉兴喜欢她,姜玫并不担心姜翡在陈家受委屈。这点从姜翡的信里就能看出来,满篇不是得了什么好吃的,就是得了什么好玩的,亏得姜翡是公主,陈玉兴又心悦她,否则怕要被婆家嫌弃死。

张瑶也已经出嫁了,孙巧云也定了亲,姜玫这几年的好友渐渐都各自嫁了人,如今她又随叶洵远到浔阳来,好友之间想见见都不易。只是安宁和姜翡也好,张瑶和孙巧云也罢,姜玫只是想念她们,却并不担心她们,让她担心、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叶晴一个。

叶家的家书说到,叶晴出嫁之后,萧家待她很好,她在萧家也过得很好,只是没见到叶晴的书信,姜玫还是不放心。只是话虽如此,如今她和叶洵远在浔阳,便是从书信中得知了什么不好的事,除了拜托父母亲人,他们也实在无法可想,这种无奈叫姜玫下意识地将叶晴的书信放到最后,看过了安宁等人的书信,这才拆开来看。

叶晴发病时娇蛮又暴躁,但平时,一直都是个温柔又乖巧的女孩,所以叶晴的信上,只提到了对姜玫的问候以及姜玫还没出生的孩子的祝福,另外便是她婚后的一些趣事。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姜玫却在读信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叶晴心中的喜意和对未来的期待,看样子叶晴过得确实不错,姜玫多少安心了些,回信的时候,也多提了些江南的风物和趣闻。

姜玫作为县令夫人,少不了一些往来应酬,只是如今身体不便,宴会什么的,姜玫就推了,只需处理一些人情往来的事,因为这个缘故,年后叶府也没有办宴席。到三月里,许久没有登门的付依兰又来了叶府,说求见姜玫。

若付依兰约姜玫出去,姜玫如今的情形,自然不愿意出去跑,但付依兰上门做客,姜玫却不能将人往外赶,只得见了她。

年前姜玫见了付依兰一回,结果付依兰两句话没说完呢,薛氏就来了,将付依兰领了回去。虽然当时付依兰找了请教京城风物习俗的理由,还说年后还会再来,但姜玫没当真,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人,突然又来了。

付依兰依然是阴沉沉的模样,她去年定了亲,今年就会出嫁,先前说是为了讨好外来婆家,向她讨教京城的风物人情,但如今人来了,却没见什么羞涩的喜意。姜玫从小也知道世上的是没有十全十美的,却也知道怨天尤人本是无用的,对付依兰总是做出一副旁人都对不住的她的模样,实在没什么好感。

付依兰见姜玫过来,多少收敛了些容色,道:“见过叶夫人,冒昧打扰,还请夫人见谅。”

姜玫还了个礼,两人相对坐下。姜玫五个多月的身子已经显怀,他们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因此,付依兰虽然是客,姜玫也没有挨着她做,只道:“许久不见,付家姑娘前来,可有要事”

付依兰这回本是趁着继母去了寺庙上香,才独自过来的,见姜玫问起,沉吟片刻,道:“上回对夫人提过,前任知府徐大人的女儿徐菁本是我的表妹,当初徐大人获罪,我父亲害怕被牵连,不说伸手相助,反而将母亲休弃,更不许我提起表妹的事。事情平息之后,我多放打听,才得知表姐在县令大人府上,我本是求父亲救一救表姐,怎奈父亲不仅不答应,还不许我再提徐家的事……”

姜玫静静地听着,并不插话,对付依兰提起的徐菁,也没有半点的同情。

付依兰自然希望姜玫捧捧场,自己提到相助的话,或是大方些,承诺放了徐菁,谁知姜玫只静静听着,并没有表态的意思。姜玫不感动的模样,付依兰觉得,她若不说明白,姜玫必定会装傻到底,只得接着道:“不瞒叶夫人,上回我是趁着母亲忙于家事,才有机会出来,这回,也是因为母亲去了庙里上香。我不敢与父亲和母亲对着干,可徐大人当年对我家有恩,我父亲不念这份情,我却不能没良心!”

“哦,你想怎么做”姜玫听付依兰铺垫了这许多,接着问道,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但付依兰毕竟还是个刚及笄的少女,至少脸上的情绪藏不住,她说的话,只是合情合理,却谈不上情真意切。

“我想见见她,请夫人成全。”付依兰虽然一直没学会管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成为一个温柔可爱的姑娘,但跟继母斗智斗勇那么就,她当然不是个傻子。她的目的是把徐菁弄出去,继而从徐菁哪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但她不会直接开口要徐菁。一来,徐菁是官奴,她与姜玫也没什么交情,姜玫不大可能为了她冒这样的风险;二来,她想要的是徐菁手里的东西,若是直接将徐菁要走,没了威胁,徐菁还会把东西给她吗显然是不能的。

因此,付依兰自己已经仔细的盘算过,首先,自然是先见到徐菁,徐菁不一定会一次就将东西给她,得慢慢赢得徐菁的信任。之后,自然是再寻机会前来,若是徐菁不答应,自然要慢慢的磨到她同意,当然,也得跟姜玫结交,若与姜玫交好,最后讨了徐菁出来应当也不难。最后,也是最难的一点,就是在不惊动叶县令和父亲的前提下,将东西拿到手,不过这个还早,她可以慢慢的想法子,如今当务之急,是先见到人再说。

姜玫看了付依兰一眼,付依兰昂首挺胸,想表现出理直气壮的样子,那是她表姐,表姐落了难,她这个做表妹的,不应该在自己能做到的范围内,伸手相帮吗

确实是人之常情啊,又不是将付依兰带走,卖身为奴的下人也能见见亲人呢。姜玫没有戳穿付依兰所谓姐妹情深的谎话,只点头道:“既然如此,络儿,去把人来来,叫她们表姐妹见一见。”

付依兰见姜玫没有追问,也没有拒绝,直接让人将徐菁带来,脸上露出喜色,道:“多谢夫人,夫人真是个好人!”

姜玫只点点头,道:“你们表姐妹难得见一面,就好好说说话,那丫头在府上也不易,今天就不必叫她做事了。”

络儿听着姜玫的话,一一应下来,姜玫虽没有细说,但跟着姜玫久了,络儿早已有了默契,不用姜玫特别交代,就带了那个替了徐菁的丫鬟过来,毕竟卖身契上,这位才是前江州知府之女呢!

不多时,络儿就带了一名绿衣丫鬟过来,小丫鬟微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姜玫猜测,应当是有些忐忑的。想也知道,她如今的身份是罪臣前江州知府的女儿徐菁,那么来见她的人,必定是认识徐菁的,如此,只一眼就能认出她来。小丫鬟倒不是没想过,借这个机会说不定能浑水摸鱼逃出升天,可她更怕对方说破她替了徐菁的事,那可不是几两银子的事,说不定就要掉脑袋。

姜玫手托着下巴,她其实有些好奇,这付依兰见到假的徐菁,是会将错就错呢,还是拆穿真相来。

随着络儿和假徐菁进来,付依兰也有些激动的站起来,脱口道:“表姐……”话还没说完,因她一拉,假徐菁抬起头来,付依兰一眼认出人来,将她甩开,道:“你不是我徐菁表姐,你是谁!”

假徐菁又害怕、又气恼,这付家姑娘她早前跟着徐菁也见过,她是徐菁身边的丫鬟,这位自称表姑娘的付家姑娘又不是没见过,见了她难道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偏偏这人半点脑子都没有,这样一来,不是害了姑娘!不,不单单是害了姑娘,她冒充犯官家眷,原本没人拆穿,也不过就是一辈子做奴婢,可若是拆穿了,她,她也要受牵连的啊!

许是到了危急关头,一向卑微又不怎么动脑筋的她突然灵光一闪,一脸愤怒道:“付依兰,你什么意思!我父亲在时,对你爹多有提携,如今我家没了,我也没入官中做了奴婢,你还不满意,非要我的命吗”

付依兰显然没想到假徐菁会说出这番话来,顿时呆了一瞬,刚才看到人太过惊讶了,否定的话脱口而出,但她也不傻,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必定是徐家人用别人替了徐菁。细细看了一遍,付依兰也认出人来了,她记得,这是徐菁身边的丫鬟,仿佛叫做蕙兰,偏偏重了她的兰字,她一向不喜欢这个丫鬟。

付依兰对徐菁没有那般姐妹情深,但她是想从徐菁那里得好处的,可不是为了弄死徐菁,脸色变了几变,终于勉强做出开玩笑的模样,道:“我本是逗你的,你忘了上回你就这样逗我,害得陈大哥差点将我的丫鬟认作是我了!”

付依兰平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平日总是一副阴沉沉的模样,如今可以做出一副开玩笑的模样,想将刚刚的话掩过去,只是她调整表情用的时间太多了,这边已经冷场一会儿了,姜玫一副随她们聊天的样子,却摆明了没信开玩笑的话。

假徐菁也就是丫鬟蕙兰心里忐忑着,又不敢抬头去看姜玫,听付依兰这么说,姜玫又没说话,只得当做姜玫信了,道:“你、你真是……我经历了那么多事,哪经得起你这样惊吓!”

“怪我,我只想着怕你心里难过,逗一逗你,谁料吓到你了!”谎话说了头一句,接下去就容易多了,付依兰对徐菁道了个歉,又向姜玫道:“叶夫人,我与表姐许久未见了,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聊聊。”

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姜玫也不在意付依兰与蕙兰凑在一起会说什么,大方的点点头,道:“行,今日说了给她假,你们去她屋子里聊吧!”

姜玫虽说了由着付依兰跟蕙兰随便聊,但付依兰担心着继母从庙里回来,若不见她在家中,又要生出事端,没敢在叶府久留,不多会儿就告辞了。付依兰走了,姜玫让人去将蕙兰叫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菁。”蕙兰也不知她是在说服姜玫,还是在说服自己,只告诉自己,今日付依兰的话已经圆过来了,否则县令夫人也不会没有多问就放了付依兰走,她只要咬死了自己是徐菁,度过了今日,就安全了。

“哦”姜玫目光落在徐菁身上,“你以为,我信了付依兰的话”姜玫已经让人查过了府邸的账簿,徐家获罪,主犯徐知府斩了首,其他男丁流放,女眷没官为奴,分到浔阳县的就徐菁一个,一同分来的还有徐菁的大丫鬟蕙兰。因为徐菁主仆是官派过来的,姜玫得盯着人,也没打算重用,所以连人的名字都没改过,就留在府上做些洒扫的事。

“我不明白夫人说什么。”蕙兰已经害怕得微微发抖,却依然不敢承认,她本就签了死契,早就知道自己要做一辈子的奴婢,更何况徐家还许了银子,能让父母弟弟好过不知多少倍的银子,所以,她才甘愿替了姑娘。便是她一个没有见识的小丫鬟也知道,私换罪女是多大的事,她是万万不能承认的,她不承认,县令夫人没有证据,就不能将她们如何!

姜玫看着小丫鬟努力镇定下来,仿佛想将自己都骗过去的模样,不由笑道:“何必这样紧张,我又不是要追究你的罪名。只是,原本大人身边的四喜瞧中了你,想求娶你为妻,可你既是徐菁,怕是无缘了。”

蕙兰愣了愣,她没想到姜玫会这么说。她知道做下人的,生死都是主子说了算,更别说是婚嫁了,做丫鬟的,多半都是配给府上的小厮,若能嫁个主子身边的红人,日后便有指望了。蕙兰不知姜玫说的可惜,是可惜她身为犯官之女,身份不清白,还是因她出身名门那四喜的小厮配不上她,只是心里多少起了些涟漪。

姜玫见她脸色变了变,便知小丫鬟动了心,便将自己的话具体了些,“倒不是怪你的出身,做错事的是你的父亲,人哪能选择父母,这不怪你,只是,大人在浔阳做官一任也就三年,我们迟早是要走的。”

蕙兰这才想起来,官奴与其他奴婢不同,其他奴婢主子走到哪里,他们自然是跟到哪里去,官奴却只能呆在这里。蕙兰还没见过那个叫四喜的小厮,但她知道,若能嫁给主家得用的小厮,她的日子会好过不少,而且,虽然她也是官奴,却不同于徐菁姑娘,她只是徐家下人,叶家若要带她走,是可以的。心里思绪翻滚,蕙兰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说出自己不是徐菁的话,只想到后果才看看闭了口,只心里,到底是起了念想。

姜玫原本想着,若是付依兰拆穿了这人,直接将人处置了也省事,偏偏后头又圆回来了,便是谁都不信吧,她也没有证据说不是。官中奴婢就这点不好,这些人一辈子只能为奴,但作为主子的他们,还真不能随便将人给弄没了,姜玫一面感慨着,一面也有些好奇,那付依兰专门跑来找徐菁,到底是为什么呢

直接去问,这主仆俩肯定不说真话,不过用点手段,时日久了,说不定就能有收获。姜玫看着蕙兰脸上一会儿向往、一会儿懊恼的模样,摆摆手,道:“行了,你回去做事吧!”

安排好这件事,天色也不早了,姜玫算着叶洵该回来了,提着裙角往外走,果然见叶洵从外头回来,手里提着一尾鱼,道:“你不是说想吃鱼吗回来时见有卖河鱼,就买了一条。”

姜玫如今已经过了孕吐的时候,胃口还算不错,今早确实说想吃鱼,孙厨子也给做了鱼,只是总觉得不那么对味,只拣着细嫩的鱼肉吃了些。见叶洵买了鱼回来,便有些高兴,道:“新鲜的河鱼肯定比鱼塘里养的好!”

叶洵也是点头,将鱼提过来只是给姜玫看看,让人拿到厨房去,这会儿炖上,还赶得上晚饭,放到明日吃,味道就没那么鲜美了。

两人在院子里坐下,姜玫给叶洵倒了水喝,便听他说城里的新鲜事,有说东家姑娘出嫁,还没进门就让人下了脸面,又说西街哪个小混混又跟人打架,进了衙门,小城里没什么大事,鸡毛蒜皮的小事听起来也有些趣味。

江南春早,才是四月份,已经是花红柳绿的季节;江南多江河也多雨,开春了,地方官就得忙着检查各处河堤,免得到了雨季,那河堤出了纰漏,那可是关乎百姓性命的大事。叶洵是北地人,若非提前查阅过卷宗,压根不知这些,而在浔阳做了三年多主簿的付主簿,却压根没想提醒叶洵跟杨县丞。

叶洵早料到付主簿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指望他辅佐自己,跟杨县丞一起,照着卷宗记载的,将这些事一一安排好,两个月便已经悄然过去了。

进了六月,付依兰即将出嫁,请柬也送到了叶家,但姜玫已经是七个多月的身子,自然不好出门做客,只打点了礼物,到时让人送去。

付依兰就要出嫁了,江州城虽然不算远,但出嫁之后,付依兰想要回娘家就不易了,更何况,她还惦记着徐菁的事。因此,出嫁之前,付依兰又借着请教北地风俗的借口,来了叶府。

蕙兰是叶府的丫鬟,便是主人家在大方,也没有让丫鬟三天两头见客,不用做事的,付依兰前两回来时,姜玫大方的让蕙兰不必做事,后来么,不用姜玫说,管着小丫鬟的婆子也不同意,这蕙兰不做活,旁人就要多做,人没有意见吗因此,蕙兰只得在见过付依兰之后,再去将自己的活计做完,这一来,蕙兰也不愿见付依兰了。

这一日付依兰来,姜玫也没拦着,就让人领付依兰去,结果没多久,蕙兰跟付依兰就吵起来了。起因很简单,付依兰就要出嫁了,再不将东西拿到手,先前的许多力气就白费了,可不得追着蕙兰去问,谁叫她认了蕙兰是徐菁,便没有去找真的徐菁的理由。而蕙兰虽然是徐菁的丫鬟,但她哪里知道徐菁的秘密,便是去问徐菁,徐菁哪能将自家秘密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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