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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菲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满脸褶子的老医生晃了晃空酒瓶，把话说的更加清楚了一点。
“如果你喜欢带着一个吸收养分的摆设，平衡自己的身体，也可以留着。”
装神弄鬼的庸医。
菲克站起身子，留下一句“指望你懂神经系统，还不如指望猪会上树”，转身就要离去。
“神经系统?哈哈哈哈，这条路在我五千年的行医生涯里，早就走过了，现在是精神系统时代，你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这条手臂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代价?!
得亦是失，失亦是得。
这句话莫名的从脑海中渗出。
一回想起那片白线构建的世界与殿堂，菲克就头昏欲裂，思绪混乱。
在斯沃德的剑术中，他窥得了一丝通往那座殿堂的道，但这远远不够。
显然，他曾经进入了自己不该进入的地方，并且在不知不觉中支付了代价。
扼紧无感的手臂，菲克嗓音颤抖的问道。
“真没治了”
“没得治。”
就在菲克即将走出帐篷时，老医生突然说道。
“但是可以交换。”
菲克停下了脚步。
当这句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对方不是普通的医生。
这种欲擒故纵，欲宰先拒的手法，菲克也没少用。
他糊弄那帮中产阶级妇女的时候经常玩这套把戏。
老骗子了。
但病急乱投医，是骗子也先看看技术吧，说不定能学到点。
重新回到座位上，菲克淡定的问道。
“敢问神医，交换是什么意思”
喝了一口酒漱了漱嗓子，老医生开始发表他领先海米西亚四个时代的医学见解。
“世间万物，都处于动态的平衡中。一切的现状，都是不断交换后的结果。理论上，只要付出的代价足够多，你就能改变现有的状况。这就是我多年医学道路走到尽头的最终结晶——交换疗法。”
这番似要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的悟道言论，让人听得玄之又玄，不明觉厉。
要不是菲克骗人骗的多，差点就信了。
不知从哪摸出一张泛黄的牛皮纸，老医生草草写下一堆处方。
“年轻人，你未来的路还很长，好好考虑考虑，趁现在还有的选，代价只会越来越大，到最后就不是你能自己承受得了咯。”
强行忍着拆穿对方的冲动，菲克直截了当的问道。
“那么医生，代价是什么”
一手拿起写好的处方，一手向上摊开托在空中。
两只手同时伸向菲克，老医生嗓音越发低哑的说道。
“交换吧，得到多少，取决于你支付多少。”
体内热血翻滚，菲克手如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夺过对方手中的牛皮纸。
缓缓打开牛皮纸，上面写着的竟是一片空白。
我去你大爷的！
“你个老骗子，居然敢在爷面前玩这套把戏！”
菲克毫不客气的正面拆穿对方的骗局。
不得不说，这位老江湖的心理素质非常过硬。
几乎可以媲美菲克当初心理医生操刀外科手术时的淡定。
在这种被当场拆穿的情况下，依旧装神弄鬼风度不减。
“别急年轻人，你还没付出代价，等你付出代价，上面自然会有……”
“会有你妈的追悼会讣告！告诉你，我一毛钱都不会出，向低能土着征智商税去吧！”
眼中燃烧着怒火，菲克症状当场发作，情绪不受控制的破口大骂起来，精神负荷噌噌噌的往上暴增。
本来顺着这股热血，菲克打算狠狠教训一顿对方，顺带让他吐点以前压榨病人的油水，补充一下目前短缺的资金。
但【灵视】在精神负荷的上涨下，让菲克清晰感受到，这片区域内有人正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擦，差点忘了这黑市有人看场，算了，先忍一手，这条老狗会有人去制裁他的……]
“嘶——”
深吸一口下水道潮湿浑浊的空气，菲克心中的怒意缓缓平静，冷哼一声，整理好自己的仪表，头也不回的离开帐篷。
黑色帐篷外，猎魔人正环抱着双手，目光机警的扫视着整个黑市。
他的猎魔感应可以感知到，这片区域内确实混迹着许多和他们一样精神力异禀的职阶者。
当菲克从帐篷中走出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收拾完毕，恢复到了平日似笑非笑的模样。
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贝勒加德看了一眼菲克耷拉着的右臂，眉毛挑了挑。
“没搞定”
菲克淡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老骗子，这事还得上正规诊所。”
“走吧，先办正事，手臂回头看情况再说。”
临走前，贝勒加德掀开帐篷往里面看了一眼。
蜡烛在木桌上静静燃烧着，忽暗忽明的帐篷内空无一人。
“魔怪咆哮魔人的声带，一百二十苏，可小刀。”
“我需要一份战士类预备阶的入职方式，走实战感悟体系，谢绝魔药流！价格私议！”
“一份关于【剑士灾星】的最新情报，二百苏封口，没人收就联络蛛网了！”
“组队猎杀二阶魔怪马洛塔之蹄，是头变种，预备阶的别来找死，抗打击能力强的职阶优先！”
“红色变种哈玛塔塔，稀有货色，想要提升居家格调的上流人士不要错过！”
穿着各种奇装异服，戴着奇奇怪怪面具的人，在这段宽阔水道构成的黑市两边，有的在地上摆摊叫卖，有的提出自己的索求，有的漫无目的的沿街游逛。
整个黑市非常活跃，由此可以窥见无序之都的职阶者圈，活力程度远非一般的大型城市可以比拟。
菲克和贝勒加德并肩走在黑市左侧的路道上，似乎是被贝勒加德身上散发的强大精神力所吸引。
很多靠在墙边的商贩和交流者纷纷主动站出来和他小声攀谈。
“这位先生，看看这把符文大剑吧！【锋锐】【坚韧】双重附魔，配得上您的身份！”
“朋友，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探索一处古代遗址，考古程度很低，可能是千国时代的战场！”
“兄弟，来钱快的私活有兴趣聊聊吗凭你的身手，很轻松就能搞定。”
看得出来，像贝勒加德这样气息强大的职阶者，在这群鱼龙混杂的野生职阶者中，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过按照小魔女的说法，真正的高手都隐藏着自己的精神气场。
像贝勒加德这样的，属于不上不下最尴尬的那类人——菜鸟眼中的高手，高手眼中的菜鸟。
就在这时，一句轻飘飘的话，像夕阳落下后的阴影，来到菲克耳边。
“朋友，太招摇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低调为好。”
就像从颅内自行发出的一样，菲克完全找不到声音飘来的方向。
猛然环视四周，一位背靠墙面，全身笼罩在黑绸蓝边长袍中的身影引起了菲克的关注。
他身上的气息完全内敛，不仔细观察几乎无法感知到有这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种族：人类】
【精神力：1.0】
非常完美的信息隐匿。
很显然，对方身上掌握着十分精湛的精神力控制技巧。
上前露出和善的商业化笑容，菲克笑道。
“呵呵，我们也很苦恼呢，你有办法”
黑色的长袍下，透散出阴影般晦涩的话语。
“借一步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