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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征兆(2)

当河滩像鹅蛋一般白色的巨大鹅卵石开始反射新一年的阳光时,舰长把指挥中心搬回了十核山附近,他现在对战局倒不大关心,此次战争持续时间比第二次南五战争还长,但大的战役不多,自从葛健零在沼泽地打了几场大仗后,有利形势明显偏向舰长一边,罗健的主力开始向北方撤退,只留下几个师负责殿后。

舰长坐在白色的椅子上,他深邃的目光往北望去,似乎能够穿透那些冷酷的群山,直达他想看到的目的地。在那个昏黄的屋子里,他若有所悟,一改往日的温和转而骂骂咧咧地对警卫长说:“组成我们的原子也组成了狗屎!”

警卫长大为惊奇,他半天说不出话,只得嗯了一声表示他完全同意舰长那哲学般高屋建瓴的说法。

晚上,舰长忽然想到那个有些熟悉的刘传,他非常想见到他,舰长相信他内心深处的苦闷只有那个人能够理解,他当即叫警卫长派人打听刘传的下落,回来的人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刘传的消息,有人觉得刘传可能已经去世了,舰长不以为然,“也许人可以在不同的地方活着,他们从未死去!”

警卫长只得再次派人寻找,他认真叮嘱那些出去的人不能只装装样子,于是这支队伍一直到翌年二月才回来,那时罗健的地盘已经被压缩到几个小山村了,舰长取得完全的胜利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这支队伍的人数并不多,他们也是从沼泽地经过,当时葛健零正发动第三次进攻,蔡斯温的部队被驱离沼泽地区。被围困在沼泽岸附近的钱忠明提心吊胆,葛健零的行动已经很明显,一旦原本可能形成的掎角之势无望,钱忠明的部队就等着任人宰割,虽然他们人数不在少数,但是受限于地形与主要重武器,他们很难展开。

钱忠明不想坐以待毙,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寻求罗健的支援,他很谨慎地只派出一名亲兵,那是他在荒原时见到的,那名亲兵有着气球军一样圆圆的脸,与他那柔和的外表不同,这名亲兵杀伐果断,在荒原的时候,钱忠明亲眼看到他把一个骑在红体蜥蜴上的人击毙,他询问他为何要杀了那人,他只是笑了笑说那个骑在蜥蜴上的人是个抢劫犯,并且杀了不少人。

这名亲兵是北方的一名警察,第二次南五战争的时候他的父亲被人杀死了,有人告诉他那是德鲁克的人干,但他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端倪,他的父亲是一名特殊的惯犯杀害的,并且在现场留下了红桃印记,而且直觉告诉他很可能不是德鲁克的人。

罗健叛变后北方的警察全部被改编为警卫队,亲兵那时候并不想干这些事情,他向所长提交了辞呈,所长告诉他现在是非常时期,辞职并不容易,反而可能因此丢了性命。他说道:“最好不要得罪那些军人!”

亲兵最后留了下来,原因是在他准备逃离的时候发现了熟悉的印记,他们的部队经过一处村庄之时,他在水缸旁边的地上看到了用红油漆画的桃子,恰巧屋子里躺着一具老头子的尸体,这一发现使他留了下来。亲兵判断那名杀害他父亲的凶手很可能也当了兵,嗜杀的恶习仍没有改变。

只是这一次后凶手的线索再次中断,直到钱忠明派他请求援军才又发现那个熟悉的印记,这一次是用蜥蜴的血画成的,就在一个未熄灭的火堆旁边。他在晚上经过沼泽岸的时候被南军一支巡逻队发现,那支巡逻队并没有多少人,他进入沼泽岸一带的山谷地,并在哪里甩掉了巡逻队。

正在那时他发现了那个火堆,旁边残留着吃剩下的烤蜥蜴,还有三个啤酒罐和一只破掉的靴子,他从这些残留物的蛛丝马迹中断定这伙人并不属于钱忠明的部队,他们有可能属于同一个势力。

他蹲下来细细查看以掌握这些人的动向,尽量不要和这伙人碰面,以免他们把自己卖给南军巡逻队,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一块石头上的红桃,他不敢十分肯定这和杀害他父亲的凶手有关,仅仅是凭着警察的直觉,他决定跟随这个痕迹追查下去。

其实凶手和舰长派出去的那支部队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是在吃完烤蜥蜴后刚好和凶手相遇,并且向凶手询问了刘传的信息,自然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回复。凶手在来到沼泽地时已经饿了两天,那时沿路一带的植物被难民吃个精光,他是靠吮吸掉在地上的骨头活到沼泽地的,尽管寻找刘传的队伍看出了他干枯的眼眶里透出饿狼一般的目光,但他们没有心情去理会,警卫长派给他们的任务已经足够使他们烦恼的了,在战争时期穿越战场跑到敌人的领地找人确实不是什么好的差事。如果可以,他们宁愿背上步枪上战场在山坳里躲上一个季节。

他们那时甚至忘了行军途中的纪律而没有把地上的痕迹清理干净,就让那些残留物大摇大摆地放在那里,也许是他们下意识感受到了那头饿狼的危险性,留下那些东西以免受骚扰。

钱忠明是那样急切地等待着援军的到来,一个星期后他不得不再次派出一名亲兵,因为他断定前一名亲兵已经叛逃,对于背叛他向来憎恨其如恶鬼,为了防止这名亲兵叛逃,出发前他命令军医往这名亲兵的身体注射了一种气球军用以润滑的油剂,钱首长有好几次说那是敌军舰长吃剩下的猪油。

那天晚上,亲兵走进自己的帐篷时,发现了一名从未见过的女孩,她美丽的身体是那样的柔软,以致士兵像是被枷锁套牢一样,片刻后他就睡着了。等他醒来时,身旁只有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以机械般的呆滞声音告诉他被注射了油剂,并把这种油剂可能带来的后果也作了详细说明。如果他不能在一个月内返回营地,他的身体将会变成蓝色,脑袋会疼痛难忍,身体发出的气味会吸引无数的野蜥蜴,它们会把他撕得粉碎。

第二名士兵怀着恐惧和怨愤出发了,他到达沼泽地另一端时,那些残留物的痕迹已被大自然清理干净。追查凶手的亲兵正第二次绕了回来,他在追踪的时候发现凶手又回到沼泽地了,他的判断基本接近真相,凶手原想回到荒原,中途碰到了汹涌的蜥蜴群,他不得不改变原来的计划,折回沼泽地。

那天晚上,凶手在距离战场二十多里地外点燃了一堆篝火,他躲在山洞里烤着一只断了腿的野猫,他在吃猫头的时候被骨头刺破了口腔,这被他认为是不利的征兆。

他小心翼翼地掩盖了篝火,把吃剩的东西丢到一里外的矮树林里边,而后他以一种兵不厌诈的方式又回到了山洞。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雨雪,凶手正在洞里睡得香甜,而那时候警察也从山洞外走过,他本来打算进山洞里休息一会,但是寻找刘传的那支队伍打乱了警察的计划,他不得不冒着风雪前进,并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到达了沙地边缘。

寻找刘传的队伍同样没有进山洞里面,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那个山洞,几个士兵骂骂咧咧踩在雪地上,冰冷的雨水贴着眼睫毛留下来,他们根本就不想抬起头,恰巧山洞的入口在斜上方,外面有一丛掩盖得很好的干草,凶手没有把那烧掉自然也是出于缜密的思考。

警察一直在沙地外围徘徊,他忘了自己请求援军的任务,一心一意寻求凶手的蛛丝马迹。第二个出发的士兵同样也没有找到援军,他往罗健原来驻军的地方进发,到达地方后却发现空无一人,连一丝痕迹都不存在。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关于邪恶的风的传说,并认为是那场风把罗健的军队刮跑。这也恰恰证明天意在舰长这一方,第二个士兵为开小差找到了伟大借口,他欣欣然往更北方进发,他渴望逃到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并在那里安度余生。

他已然忘记自己身上注射了气球军的油剂,到银家错的时候,身上的油剂开始发生可怕的作用,他整个脑袋像泡在辣椒里一般,眼睛肿胀得像金鱼,以至一个逃避战乱的老人看到他时,以为那是散播战争病毒的恶鬼。老人认为战争不会无缘无故发生,肯定是像这样数不胜数的恶鬼在各处散播战争病毒,他拿起拐杖痛击这个可恶的源头。士兵被打掉了一只眼睛,他哀鸣着捡了一条命。

在接下来几天里,他一直在山林里乱串,饿的时候把一些虫子或植物塞着吃,奇怪的是他却没有生病或是中毒的迹象。一个月后,他甚至已经能食用石头生存,他第一次吃石头的时候排泄起来非常不方便,而一个月后他甚至认为吃石头是一种巨大的享受。并且排泄石头给他以相当的自豪感。

石头似乎还具有疗愈的功能,油剂带来的痛苦已经没有了,他的身体像以前一样轻松。除了丢掉一只眼睛外,他什么也没有失去,冥冥之中士兵获得了一种体悟,他现在的生命将会比以前更加长久。

至于那种神奇的感觉是从何时开始的,他没有得出确切的结论,只是很自然地认为始于吃石头之时。他把那一天当作新生的纪念日,小心谨慎地把当时的日期划在一片叶子上,每过几天再换一次叶子。那时候他仍然不敢跑到山外去,他害怕遇到那些把他当作祸源的不可理喻的人。

那阵子,钱忠明的处境要比士兵遭受油剂折磨时更加糟糕。在士兵进入山林前,钱忠明就发起了三次突围,每次突围均以失败告终,更为艰难的是他的军队一天天变少,他们不是死在战场就是被疾病夺去了生命。

即将来临的失败的压力与耻辱折磨着他,他有好几次草拟了给舰长的信件,在信中委婉地说明他打算投降,请舰长给予他足够的体面,好让他的投降变成顺天应命的归顺,而非一败涂地后的苟活。

舰长自然不能收到他的信件,在每次写完信后不久,他就将信件投到火炉。有天晚上他甚至整晚都在写信,他像一个诗人般斟酌字句,而后又把那些煞费苦心的成果变成一缕青烟。那晚他整夜未眠,到第二天一大早,当警卫员进来换上新的火炉,便看到旧火炉里溢出的纸灰。他为自己的失职诚惶诚恐,钱忠明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他陷入了更深的属于自尊的泥淖中。

被围困期间他神经也变得敏感,夜晚乱风挂掉的树枝足以让他惊骇,电灯下物体的影子也仿佛恶灵。他的随军医生建议他睡前用热水泡脚,第四次突围的时候他们经过一座破落的村庄,钱忠明忽然起了兴致,他只带着几个卫兵进入一个房子,眼前的景象却使他一愣,低矮的墙壁上贴着舰长的油画,几个卫兵正打算过去撕掉,他颇为大度地阻止了他们,他认为撕掉一张画的举动无异于孩童的行为,并且他心底里认为只有迷信的人才会这么干。

他们在墙上发现了一串辣椒,钱忠明吩咐卫兵带了回去,随军医生在钱忠明的起居室里看到了那串辣椒。随军医生颇为惊喜地说道:“如果有这东西,便可以治好您因为劳顿而来的幻觉。”

随军医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认为钱忠明不时的惊骇是幻觉导致的,理由是他好几次看到钱忠明捂着脖子,就好像有人要砍掉他的脑袋一样。他说服钱忠明安排了新的卫队,他们在周围装上信号干扰装置,以阻挡医生认为的那种特殊的信号,它可以干扰人的大脑,生成各种幻象,最终将人杀死。

卫队对这种说法惊讶不已,他们不敢有任何怠慢,其中一部分人已经相信了这是一种新的谋杀手段,葛健零的队伍在久攻不下后,转而采取暗杀的手段也并非不可能。在几星期后的晚上,他们更加证实了心中所想。

钱忠明在黄昏时分泡了一次澡,澡液是医生自己配置的,效果十分不错,钱忠明背靠着木桶的时候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他泡了好几个小时,在迷幻的安宁中,他回忆起自己的童年。

往昔的岁月难以追寻,正如同很难从水渍查找水流的方向。他小的时候似乎见过舰长,那时亚洲铜刚消失不久,新城地区百废待兴,舰长乘着刚生产的汽车视察,并停下来对着人群讲话。钱忠明那时候挤在人堆里,他觉得舰长的行为很有趣,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要如此面对人群,他漆黑的眼珠盯了一会就累了。

他挤出人群,百无聊赖地走在布满坑洼的大街上。他有时从积水里捧起一两条蝌蚪,奋然朝人群中甩去,他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对于那些拙劣的表演,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只能通过一些举动来表达讽刺。

多年以后,他已长成一个有为的将领,并且是舰长最为棘手的敌人之一时。他却已然熟练地掌握了所有拙劣的表演,逐渐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是再也没有童年时的怏怏,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现在当回忆起来的时候,他才明白,表演的时候不能太过投入,不然就会成为表演的傀儡,剧情的载具。

医生给他加了一次热水,本来后勤人员打算给他建一个移动浴室的,以便他每到一处地方都能享受到美好的沐浴,负责安全的警卫不允许这样做,那会把钱忠明变成一个靶子。医生给他加水的时候打断了钱忠明的沉思,他尝试再次陷入沉思,最终都失败了。他放弃了努力,两眼空洞地望着军帐的门摆。

“刮一下胡子!”医生简洁地说,他从大褂里掏出一支刮胡刀,警卫员警惕地盯着,仿佛看到了医生用那把刮胡刀扎向钱忠明的脖子,鲜艳的花朵洒落一地,而自己也被乱枪打爆了脑袋,雪白的蘑菇与鲜艳的花朵混合在一起,逐渐出现一个人形。那个人形像一块揭下来的大饼,而后犹如充了气似的膨胀起来。

“呀!”警卫员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医生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他握着刮胡刀的手抖了一下,钱忠明左嘴角被刮开一道血痕。

警卫员立刻架起了步枪,“医生,快放下刀子!”

“好了,就是刮胡子而已。”钱忠明仍然看着军帐,他从澡液里抽出手来,示意警卫出去。

警卫看了看两人,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外面,站在门口那里。

“医生,你也出去吧。”钱忠明从医生手里拿过剃须刀,医生点了点头,而后走了出去。在军帐门口,医生和警卫四目相对,警卫朝医生挤眉弄眼地示威。

医生没有理会,只是提醒了一句:“注意洗澡水的温度。”

钱忠明没多久从澡液里出来,他换上宽大的睡衣仰卧在床上,几个小时后他才睡着,只是没多久他又醒了,他的鼻子血流如注,那个警卫员嚷嚷着叫一群人包围了医生的帐篷,他们把医生拖了出来,架到广场的木架子上,他们要把他枪毙了。

在警卫员胡乱的陈述下,医生变成了蓄谋已久的刺客,士兵们怒目相向,有几个人手里的枪已经上了膛。

“住手!”钱忠明从军帐走出来,他的脖子上绑了一个腰包,医生注意到他的脸色苍白了许多,他有些惭愧,肯定是因为澡液中放了过多的辣椒才导致流鼻血。士兵们忘了给长官行礼,他们看着钱忠明走过去挡开架起来的枪支,“与医生无关。”

他说完又回到了军帐里,这时那群士兵才反应过来,一个小头目骂咧咧踢了几个士兵,他们迟钝的反应使他丢了脸,甚至也可能被看成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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