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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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让厨房里照顾林黛玉口味的消息传出去，王熙凤拍着大腿哎哟一声，懊恼着对平儿道，“你也不提醒我，林妹妹还没出孝呢。”

平儿道，“姑太太死的时候，老太太让府里挂了七天白幡，又斋戒了十天，我以为过去了。”

王熙凤柳眉一竖，“没记性的蠢才，林姑父还好好的呢，如果让他知道，林妹妹在这府里一身白衣守孝，咱们的人却打扮得花枝招展，心里岂不膈应”

平儿道，“知道了，我以后多看着些。”

王熙凤道，“你再找几匹素色的料子给林妹妹裁衣，连她身边伺候的丫头，也穿得素净些，别让她心里不舒服。”

平儿道，“嗯。我才过去的时候，发现不仅林姑娘身边，便是宝二爷屋里，常往林姑娘跟前凑的那个晴雯，也穿得极为素静。”

王熙凤这才点点头，“还是宝玉心细、周到，难怪林妹妹跟他好。”

平儿笑道，“林姑娘跟谁不好了人聪明漂亮，说话有礼又乖巧柔和，老太太爱得跟眼珠子似的。”

王熙凤叹息了一声，“就是命不大好，小小年纪没了生母，又没个兄弟姐妹帮扶。”

幸是入了这个府里，若是去了其他家，还不知道会被磨成什么样子呢，她身体又不好。

平儿也叹了口气，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皆为她掬一把同情泪。

王熙凤又道，“等琏二回来的时候，也跟他提一嘴，府里就爷们的花销高，若是能俭省些也好。”

平儿嗯了声，心道怕是难，不管是老爷们还是二爷，若有这个心，早就守了。

王夫人知道后，愣了一下，然后叫金钏，“送二两银子到厨房里去，就说给林丫头开小灶，辛苦她们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盘着手里的佛珠。

金钏赶忙去了。

很快，府里的下人便知道，林黛玉这个表小姐，是有些小性且麻烦的，为着府里不给她母亲守孝，几日没个好脸色，老太太劳师动众、大张旗鼓才将将哄好。

不过，这些话暂时只在粗使婆子们之间流传，二门外和内宅都没人说，听到风声的也不敢提，贾母一天谴鸳鸯看林黛玉无数次，自己也动辄跑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疼一番呢！

过了七八日，林黛玉终于好了。

贾母担心她不肯好好吃饭，每日拘着她与自己一桌吃饭，只是另外配了清淡素食，逼着她非吃下一碗不可。

三春、王熙凤及刑、王两位夫人都言辞关切，言语行动间多有照顾。

林黛玉这才渐渐放宽心，又听得府里也曾挂白幡、斋戒，想着到底隔了千里，又是嫁出去的姑娘，不再纠结她们未守孝之事，只管好自己和王嬷嬷及雪雁。

她每日与三春学习、玩乐，宝玉从夫子处回来，也爱找她交谈，两人日则同起，夜则同歇，言和意顺，较之旁人，更加亲密友爱。

又有季晴文见缝插针的开导、紫鹃细心照料，脸上笑容渐多，眼瞅着脸色也好了些。

季晴文这才放下心来，没有天天郁结于心，她那身体也不会伤得太快、太厉害。

想到这，又想起没法向空间讨要那水，每次进空间看着那发黄的符篆，气得直咬牙。

她哪知道，清明他们师兄弟，正在想办法打通空间通道，让双方传物能够畅通无阻呢，只是收效微弱。

毕竟，当初这个空间手镯是与清静绑定的，季晴文用鲜血与它扯上关系，却又不懂术法，只能倚靠外力帮忙打开空间通道，他们着实很难。

想要问她是不是季晴文，她回复了、他们也收不到。

没有办法，只能用最愚蠢的办法——那就是一边想办法打通双向的空间通道，一边继续用驱邪符篆和洗涤身体、强健体魄的灵水。

于是，季晴文发现了，这个空间大概一周会送一次东西，这次是水、下次必是符纸。

也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毛病。

好在，有她需要的东西。

每次得了灵水，她都会偷偷加一点点到林黛玉的饮食之中。也不敢多加，生怕她身体抗不住，适得其反。

如此一个多月，林黛玉的咳疾倒是缓了些，脸色也不那么苍白。

义康王府

无言向赵至淳汇报着自己的消息，“林大人身子似有不妥，但无论哪位大夫都瞧不出原因，还有另外一拨人也在打探林府，好像是那位的人。”

他指了指天。

赵至淳道，“不要惊扰到那些人，你们就当不知道。林如海虽忠心，却是太上皇提拔的人，又是贾府的女婿，他那位夫人又极其向着娘家，圣上不放心、要考验观察他，也是应该的。”

“说起他那位夫人，确实厉害。”无言道，“成亲那么多年，自己无所出，林大人的其他姬妾也无所出。”

但贾敏后来又生了林黛玉，生的哥儿虽然死了，可足以说明林如海是有生育能力的。

可偏偏除了贾敏，林如海的另外几个妾室都无所出。

无言忍不住唏嘘，“到底是深宅大院出去的嫡女，这手段——”

“可惜，她生林大小姐之前，莫名其妙摔了一跤导致早产，母女身体均受损，那林小姐打从出生起开始吃药，从未断过。后来生的哥儿也体弱，三岁就去了，贾氏调养身体突然恶化，一疾而终。她身边，可都是她的陪嫁。”

赵至淳皱眉，林如海先死儿子后死老婆，怎么看着怎么诡异，“可查出来是什么人所为”

无言摇头，“虽是贾氏的陪嫁，可那几家都有联姻，下人间的关系也盘根错节，暂时查不出来。”

那可是在别人家的内宅，还过去这么多年了，以甄家为首的江南世家，也将林府盯得紧呢。

赵至淳道，“小心些，一定要查出其中的猫腻，若是其他某一家所为，也能挑起他们之间内讧。”

若是林如海彻底与他们翻脸，圣上对他自是更加放心，且以他的能力，必会搅动江南的风雨。

无言点头，接着又道，“贾府那个晴雯，有个表兄叫多贵，是贾府一个老嬷嬷买了送给贾府老太君的，那个多贵如今正在打听六年前的江南贪腐案，不过，他身份卑微，什么也打听不到。”

多贵岂止是打听不到他便是想找以前府中的旧仆，都不知道从哪里着手，这里可是京城，江南远在千里之外。

而且，他现在是个下人，手下无人、无法离府，只能找那些出门办事的管事或者得脸的小厮打听。

那些人哪里知道六年前的什么江南贪腐案都是随口敷衍他。

原来，多贵是不急的，他认命了。可自打见了季晴文，他又急了，心急如焚。

这么如花似玉的表妹，明明是千金小姐，却成了罪奴，以后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