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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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街

朽木银岭吐出一口污血，从休养中醒了过来。

门外听到动静的露琪亚连忙推开门走了进来，焦急地看向那个从床上自己翻身坐起的苍老身影。

“祖父”

老人头上冷汗直冒，精神有些恍惚，睡梦中他看到朽木家诸位先祖，并责怪他没有守好祖宗的基业，让身为五大贵族之一的朽木家被毁坏成如今的模样。

等孙女小心的给他擦拭了脸上的汗后，朽木银岭才回过神来，摇头拒绝了露琪亚又递过来的毛巾，锐利的眼光盯着她。

露琪亚有些心慌，她从来没有见过祖父这样的神色，平日里严肃而不苟言笑，却在今天第一次对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露琪亚”

朽木银岭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声音沙哑。

“你来朽木家也有三十多年了吧”

“三十六年，祖父”

露琪亚局促地捏着毛巾，恭恭敬敬站在床前，不知道为何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是要让她离开吗

“这么久了啊！”朽木银岭神情复杂，曾经那个与露琪亚长的很像的平民女子嫁入朽木家时，虽然族中反对声不断，可他依旧成全了白哉，就像后来接纳露琪亚成为朽木家孙女时一样。

严肃的外表下，朽木银岭其实一直在默默支持自己的后代，尽管他们一次次打破朽木家坚持的尸魂界规则和秩序。

他不想朽木家的人受到规则的限制。

制定规则的人，怎么可以把自己也圈在规则中！

而且，无论是朽木响河还是朽木露琪亚，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听说你和恋次是很要好的朋友啊！”

“欸”

露琪亚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抬头看向祖父，却见他慢慢地躺了下来，闭上了双眼。

她愣愣地将湿毛巾放回盆里，等了半天，想要回答祖父的提问，又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小心翼翼地将盆抬起准备离开，身后朽木银岭的声音却又突然传来。

“好好跟他相处吧！”

露琪亚脸色一红，快速离开了院子。

朽木家的建筑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样貌，被损毁的房屋和连接着的六番队队舍也已经重新建起。

朽木白哉已经基本恢复，正在主持着六番队的事务，副队长阿散井恋次则刚刚醒来，还留在四番队休养。

老爷子一身傲骨，不想被前辈卯之花烈当成治疗对象，所以只是让释药院派了人过来医治。

露琪亚红着脸刚走出院子，迎面就遇到了白哉。

“兄长”

朽木白哉心事重重的样子，但看到露琪亚的时候，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是露琪亚啊”他将银白风花纱拢了拢，恐是重伤初愈，整个人有些憔悴，“听说浮竹队长病了，好一些没有”

“队长他是灵压使用过度，诱发了老毛病而已，他身体不好，恐怕需要调养几个月才行！”露琪亚感觉今天兄长和祖父都透着奇怪的状态，要知道他们说话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原来如此，倒是露琪亚你要多辛苦一些了！”

露琪亚成为副队长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如今处理番队事务已经得心应手。

她感觉兄长话里有话，但朽木白哉并未跟她多交流，摆了摆手，自顾朝着家院走去，背影透着几分烦躁，平日里一板一眼的步伐也稍显凌乱。

鬼道众

驻地广场黑压压站满了死神。

流魂街里驻守的队员也多数赶了回来，以辖区为单位静静地站在一起，没有人交流说话，全都面色沉重地看着台上。

纲弥代虎杖目光呆滞，站在离高台最近的地方，苍白的脸色说明他的伤还没有痊愈，可自从醒来之后，他就自发回了驻地。

他身边没有死神，毕竟纲弥代的姓氏摆在那里，即使平日交好的朋友也没有贸然接近。

高台之上，整齐排列着三具漆黑的棺木，周围摆满了鲜艳的彼岸花，一股淡淡的灵压萦绕在棺木周围。

不多时，高台上的花瓣被微风拂动，一个矮胖的死神神色肃穆地走了进来。

正是刚刚成为鬼道众三席的有昭田钵玄！

他的手臂已经被治愈，两手上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纲弥代虎杖神色一怔，从失魂状态恢复过来，转过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身旁已经站满了鬼道众的高层。

副鬼道长由嶌欧许、雏森桃！

四席、五席边里立花和边里折纸！

六席兼南流魂街部长田井中律！

七席兼东流魂街部长树中秋实！

九席兼西流魂街部长京乐出云！

而等台上的三席准备好之后，身着白色羽织的纲弥代时臣从执务室缓缓走来，拾级而上，最后停留在了三个棺木前。

其中两个是原流魂街四大部长，为鬼道众的延续默默坚守了一百多年的临木结也和折原拓海，他们二人为了保护流魂街，在与狩矢神等人的战斗中，自爆而亡，临死还为纲弥代虎杖的逃走赢得了一线生机。

而另一口棺木里盛放的则是在本次尸魂界叛乱中牺牲的鬼道众，因为都找不到尸骨，只能为他们统一进行一个送别仪式。

在此之前，纲弥代时臣刚刚为家族中牺牲的长者和族人举行了葬礼。

这些人都为尸魂界和纲弥代家作出了巨大贡献，可惜要么尸骨无存，要么灵压级别不够，达不到魂葬礼祭的程度，所以只是一个简单的告别葬礼。

里面盛放的都是生前使用过的物品。

有昭田钵玄用低沉的声音将祭文缓缓念来，按照尸魂界的规矩一一将流程做完，场下的鬼道众中，曾经和两位老人一起坚守的众人已经泪流满面。

纲弥代时臣没有讲什么收拢人心和缅怀故人的话，只是默默地站在边上，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己第一次来到鬼道众队舍的那一天。

看到曾经盛极一时的鬼道众破落成那样，他心里是十分吃惊的，但这些远不及看到依旧有人为了鬼道众这个名字默默坚守的触动！

那是震撼！

在贵族打压、护廷十三番队竞争、四十六室不管的情况下，他们仍然将这一份荣耀传承了下来。

折纸和立花哭成了泪人，靠在神情木然的由嶌欧许身上，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

而一直站在下首的纲弥代虎杖在有昭田钵玄念完祭文之后缓缓走上台阶，最终默默来到棺木前站定，在一众鬼道众愕然的目光中跪了下来。

他这条命是两位老人舍弃了自己逃生的机会救下来的，恢复意识之后，他眼前一直浮现的都是他们决绝前的坚定眼神。

鬼道众全都收住了情绪，呆呆地看着那个跪在上面的身影。

那可是贵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