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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诺撅着嘴说：“你现在说得好听，万一有一天你对不起我怎么办？又没人知道，我找谁说理去？”
“不用找谁！我要是对不起你，我就去卧轨！”
东方斐回叶家，见蓁蓁和苏芒在客厅里包粽子，想起快端午了。嗯……如果是在国外，有粽子吃吗？
他洗了手去帮忙，蓁蓁教了他两遍他就学会了，问：“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好像在吵架的样子。
“还不是她和宇炀！”苏芒说，“我要是宇炀，就掐死她！天天就知道折腾，这才离婚几天，又要复婚了！你耍着人家好玩是吧？”
“哎呀！”蓁蓁不满地抗议，“真是更年期到了，同样的话你说了好几遍了！”
“更——”苏芒呛了一下，一下粽子就砸过去，“你才更年期！”
东方斐吓一跳，还好蓁蓁手快把粽子接住了。
“之前什么都准备好了，说离就离，也不和大家商量一声。我看复婚也别办了，直接领证。你们就没那命，再办还要出事！”苏芒说。
“看宇炀吧……”蓁蓁说。他最近一直忙着工作，没有时间来讨论这些，平时下班会到这边坐坐，偶尔留下来吃饭。看起来是有复合的趋势，但其实他只提过一次。如果他突然不想复了，她也没办法。
“他最近好像很忙，早出晚归不说，人都瘦了一圈了，你要多关心关心人家。”
蓁蓁叹气：“我心有余力不足啊！”她也想为他做点事，做做饭、煮煮咖啡。但现在的她，做什么都是给人添麻烦，还不如规规矩矩地坐着呢！除了说话聊天，她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话说得多了，谁都会烦……
东方斐突然说：“他好像在争对李雅伦，动作有些大了。李雅伦扛不扛得住我不知道，但我怕他太过火了会走偏路，你说说他。”
“我现在哪敢说他啊……”蓁蓁为难地叹气。现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巴不得掏心掏肺让他舒坦了！
东方斐瞄她一眼，无奈地摇头。她突然问：“什么叫偏路？”
他顿了一下说：“犯法。”
蓁蓁抽了一口气：“不会吧？”
“商业犯罪多的是，就看谁被抓住。”
雷宇炀最近都早出晚归，经常半夜了才回家。蓁蓁等了一晚上，没见汽车从外头过，只能去睡觉。亮了一盏灯靠在床头看书，看了十多页，听到有人敲门。
“进来。”她头也不抬。
门被轻轻推开，她臭到一股花香，抬起头就见雷宇炀捧着一束百合走进来。她惊讶地笑出声来，把书放下。
“看一眼吧。”雷宇炀把花捧到她面前。
她埋头臭了臭，问：“哪来的？”
“开车路过花店，见老板拿出来扔，觉得怪可惜的。”
“啊……”蓁蓁一愣，“人家不要的？”
“还行吧，特意挑了挑，不难看。”雷宇炀坐在床边，把花放在床头柜上，“这半夜三更的，我哪里去给你找好的？”
“剩的就剩的，凑合吧。”蓁蓁说，“有就不错了。”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后，雷宇炀勾住她脖子，与她额头相抵：“如果我多送你几束花，我们之间会不会不是这样？”
“……可能吧。”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她抱在怀里：“仔细一想，我好像没为你做过什么，连花都没送过几朵。”
“嗯……有时候想想挺怨你的。”蓁蓁说，“我正当年华、四肢健全时，你不来娶我，偏要等我这副样子来为难我。这样，我会觉得你在施舍。如果是从前，我得多骄傲啊！我叶蓁蓁这样能文能武、会弹琴会做菜的女子，娶到我是你三生有幸！”
雷宇炀一笑，静默了片刻又说：“当初是你抛弃我的……我恨死你了。”
“是你太天真。”蓁蓁说，“男人总是这样，以为一腔热情就可以战胜所有，但他们不知道米多少钱一斤、油多少钱一两。如果那时候我们私奔了，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不过我还是想过无数次，想你你会不会很爱孩子、很疼我，是不是不计较任何磨难，只要我们好你就不在乎……”
雷宇炀试着想了一下，如果能看到孩子出生、能和她在一起，他做什么都愿意！他当然会很爱她，他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但是那种幸福不可能长久，他的父亲、她的父母，他们不可能一辈子不见，这个城市不可能一辈子不回来。所有现在生活中有联系的人，在那个可能中也会出现。谁知道他们又会发生什么？
他身上突然升起一股凉意，抱紧了她：“不想了！不想了！现在这样挺好的。还有，不是我施舍你，而是你施舍我。有时候想想，无论我说多大声‘我爱你’，但实际上并没为你做过什么，反而一直在害你。害你背井离乡，害你出车祸，害你心境苍凉……而你，却辛辛苦苦给我养大了一个孩子。虽然我怨你偷偷地生下他，让我错过了他一部分的成长，但仔细一想，你敢一个人生下他已经很厉害了，而且又把他教得这么好……”
“其实那时候我是想，你都结婚了，我想要报复你就只能下一盘大棋。先把孩子养大，然后训练他来教训你……嗯，那个是鱼梦教的，她很有把握的样子，我自己反而觉得很悬。姜都是老的辣的嘛，他怎么可能教训得到你？”
雷宇炀笑了笑，问：“生他时，怎么样？”
“很痛……”蓁蓁说，“那时候真希望你在身边，可以掐死你！不过生下来就好了，还是希望你在身边，想你会不会开心，会不会开心到哭，会不会很心疼我、巴不得生孩子的是你自己，免得我那么痛……”
“嗯……”雷宇炀低低地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起伏的情绪，“你应该告诉我的……我一定飞到你身边，你想的都会成真。”
“可是我不敢。”蓁蓁说，“我害怕你不是那样的，所以宁愿自己一个人，然后慢慢地，就习惯了……”
“对不起……”雷宇炀吻着她的额头。
蓁蓁说到此时，已经不受控制地哭起来：“我以前很脆弱，很多次遇到挫折都想到你，总希望你在我身边、给我依靠，但每次都没有。所以后来我就不想了，什么都靠自己，甚至在心里排斥你、恨你！因为我那么想要你帮我，你却不知道在哪里快活！结果弄到现在，一有事，我还是一个人解决，不向任何人求助……包括你。”
“以后可以了。”雷宇炀说，“以后可以了。”
蓁蓁抱着他，哭了很久。等她渐渐平静下来，他将她放下：“我把花放你书房，免得影响你气管。”
“嗯……”蓁蓁的声音还有些抽噎。
他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捧着花离开。两分钟后，他又回来，坐在床边问：“让我在这里睡一晚好不好？”
“好。”蓁蓁勾住他的手指，“我想喝水。”
“你等一下。”雷宇炀马上去倒了水，然后扶起她，喂她喝下。
她狠狠地喝了大半杯才停，喘了口气说：“好了。哭一场失水太厉害了，不喝难受。”
他笑了一下，让她躺下，然后自己去洗漱了一番回来。上床后，蓁蓁主动往他怀里钻，躺在他胸口上。
“你有没有什么怨我的地方，也说一说吧。”她说。
“就怨你什么事都自己做决定，都不和我商量。”
蓁蓁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是反对的……”说着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雷宇炀被她挠得胸口一氧，翻身把她压在下面：“你还好意思说，信不信我恨你一辈子？”
“我信。”蓁蓁看着他，“以后我都和你商量，你别恨我。我累了，不想什么都一个人了，想靠你……我希望以后，我需要帮助时，你都在我身边……”
雷宇炀深吸一口气，低头吻住她。长长一吻结束，他说：“等我忙过这段时间，我们就去把结婚证换回来！以后，你这做老婆的就好好听老公的，凡事交给老公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