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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多雨, 阴沉的天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大雨急落,远山烟雾缭绕。
临河的酒肆里,夭桃刚从林员外家里脱身, 姐妹拉着她到此庆贺。
食饱餍足,她慵懒的身姿倚靠着雅间的窗台往外抛了视线。
窗外下着雨,河道里浊黄的河水也变得急端,道上一座拱桥下,挤着几个正在躲雨的书生。
兴许是起了争执, 夭桃瞧见几人似乎正在相互推搡指责。
有个姐妹视线跟着她往外,唇角讥笑,“都说书生斯文儒雅, 我却瞧着他们现在跟地痞流氓差不了多少。”
夭桃转眸收回视线,懒懒伸着腰肢, 念了一句, “长得难看。”
另外几个姐妹好奇, 便相拥而上,纷纷转颐看向窗外的桥下。
“都是一些凡夫俗子, 何况人家手里捧着书画, 哪里能让雨淋湿了自己的宝贝”
“你看,你看……真是粗鲁……”
“还把别人东西给扔河里了, 啧啧啧啧……”
夭桃闻言, 百无聊赖的抬了眼皮看了看, 有个白袍书生正狼狈的从河道里上来。
他下身湿濡, 怀里紧抱着东西,稍稍抬头朝酒肆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淡定从容的从桥底下走出。
“姐姐!”有个姐妹指着书生叫了一声,“长得好像是你要找的人!”
“他朝这边来了,估计想要避雨!”
夭桃托腮,眯着眉眼,视线定格在朝酒肆方向而来的那人身上。
男人一袭白色衣袍,墨发高束,发间一条发带垂下,面如皎皎之月,虽然袍角湿濡,可依然风姿如玉树。
须臾,夭桃起身,缓步走出雅间。
“姐姐你去哪儿”
“去劫了他。”夭桃满心雀跃,在林家时,她看中了来给林老员外献画的一个白面书生。
林老员外唤他,夏子卿。
但那时她还有事在身,所以任由他献画后离开了林家,之后再也没有遇见过。
今天运气好,她再次遇到他,这次,她一定要将他列入自己的囊中之物。
几个姐妹面容兴奋,随后跟着起身下楼。
一楼处,酒香四溢,座无虚席,更多是为了避雨而来的客人。
夭桃下了楼,一眼便看到刚挤进门口的男人,她心思翻转,又花了钱在厅堂里找了个位置重新落座。
几姐妹未带帷帽和面巾,花容月貌一览无遗,不少宾客纷纷朝这边投视。
但男人似乎不为所动,连个眼角都不给,这让夭桃微微蹙眉。
男人怀里抱着他的画卷,站在过道里,视线扫了一眼厅内,随后往旁边一桌靠了靠。
“这位小哥,能否方便让小生挤一挤”
“不方便!”
被人拒绝,他便继续往前,“这位……”
“不方便!”
小优看着此景,噗嗤一笑,抬头看到夭桃神色,便吐了吐舌头,“我憋不住。”
夭桃眼眸微闪,对小优道:“去告诉他,我想买他的画。”
小优从善如流,不过片刻,她便将男人带了回来。
夭桃看着男人怀里的被搂紧的画,赧然一笑,“郎君坐。”
男人耳尖发红,垂首朝她作揖,“小生听闻小娘子是想要买画”
夭桃微微抬眸看着他,唇角一勾,“是啊,不日便是我祖母八十岁的寿宴,我想买副画送她,以表心意。”
男人微微抬眸,瞬间便撞上女人幽深噬魂般的双眸,他立刻垂首,“小生的画不过是随意而为,难登大堂之雅,如此重要的寿宴,寿礼小生建议娘子还需要细心挑选。”
“多谢娘子抬爱,小生告辞。”
夭桃:……
“书生你什么意思”小优闻言脾气直接上来,有多少男人看到她们恨不得跟着走,他倒好,想要买他画还被拒绝
夭桃朝小优摆了摆手,“我小妹不懂事,郎君莫要怪罪。”
她眉梢堆积着笑意,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语,“郎君既是卖画,哪有我买你不卖的道理莫非是看不起我的银子”
“是啊,书生,你为何拒绝”几个姐妹异口同声。
难道这些文人觉得这样就是傲气了
有不少宾客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个白面书生,觉得他不解风情,哪怕不卖画,也不应该这么快拒绝一群美艳的娘子。
“娘子误会了。”夏子卿微微提了一口气,眼前几人衣着华丽且气质端庄雍容,一看便是出自富贵之家,若真想要送礼,又怎么会随意买这种寒酸的画
“小生觉得……”
很快,有姐妹打断他的话,笑道:“你这书生真有趣,有钱不赚还往外推”
“就是,这是什么拒绝的理由”
小优微微蹙眉,觉得这个书生太不知趣了,“我姐姐说要买画就买画,你怎么这么啰嗦!”
“算了。”夭桃轻扯着小优的衣诀,面容露出一抹失落,“郎君既是不想跟我们做成买卖,就不要难为他。”
几姐妹闻言有些诧异,夭桃向来看中了就要势在必得,怎如今就随了男人的愿说不卖就不买了
女人的神色,让夏子卿有些不知所措,周身有人眸色讥笑,也让他觉得自己太过好于闲事,人家要买什么为什么要听自己指点
“娘子。”他攥了攥手里的画,“是我多言了,只是我这画……”
这画刚才被人扔进水中,估计早就被水晕染没,办法卖了。
听闻此言,一群姐妹瞬间恍然!
“郎君不必着急。”夭桃看着他纤长白皙的手指紧紧赚着画,“待过上两日,你再将画好你画送到我府上让我挑选便可。”
“再者我家里有一副画也想郎君帮忙临摹。”她说完,便将二两银子放在桌子上,“这是定钱,待我挑选后再与郎君细说这画钱之事,你看如何”
夏子卿抬眸看着她,两人视线相撞,映着明光,她娇媚潋滟的眸子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真诚,他喉间滚动,嘴里溢出了一个好字。
一点小动静,很快散去,线已经放出去,夭桃给男人留了地址后,从容的离开酒肆。
两日后,夏子卿如期赴约去了前两天拿到的地址。
精致的府邸,青砖铺地,卵石铺就的小径曲折蜿蜒,假山池水里流水潺潺。
夏子卿跟在丫鬟身后,没走多久就直接进了厅堂。
厅堂上首,女子螓首蛾眉,一双桃花眼清澈如水洗,她接过画卷一一细看,随后直接开口:“郎君的画,我都要了。”
夏承逸眉间一抹诧异,思虑片刻道:“娘子不再考虑吗”
他的画,多数都是水墨山间之作,往日里,最贵的也就是卖到一两银子,而且还是是极少了!
所以拿去当寿礼,他觉得,实在是有些出不了手。
“我喜欢你的画,无意考虑其他。”夭桃眉间一抹妖媚鲜红夺目,“价钱你合理开,一会描摹之后,我会让人给你送来。”
她顿了会,又道:“只是描摹之事,不知你今天方便与否”
厅堂上首,女人眉眼含笑,她旁边是前两天他见到的几个姐妹。
夏子卿觉得这个府邸有些奇怪,但说不上来为什么,犹豫片刻,他颔首,“小生需要看一看原画才能回复娘子。”
临摹是要按照原作仿制绘画的,若是原画复杂繁多,他不一定能胜任。
夭桃微笑起身,“那就请郎君随我来。”
二人出了花厅,转去了院落的正房,夭桃先进了门,回头对男人说让他等候片刻。
一柱香后,娇滴滴的声音从房内传来:“郎君请进。”
夏承逸直接迈步进门,厅堂内却不见人影,他眼眸微转,便瞧见了西稍间落地罩内纱帘在浮动。
“郎君可否过来帮我抬一抬这画裱过框,太重了。”女人的声音从西稍间传来,“我一个人抬不动。”
夏子卿犹豫片刻,此处是正房,而且对方还是个闺阁女子,这房间似乎不太应该进。
“郎君”女人又唤,“你过来,帮我抬到厅堂里。”
夏承逸思忖一瞬,缓缓迈步行到西稍间掀开了纱帘,随后,踉跄了的后退了几步。
“娘子你……”他目瞪口呆,脸上瞬间一抹红晕升腾,立刻转身以袖掩面,“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小生什么都看不见,娘子莫怪!!”
虽然迅速转身,可那香.艳的画面,早就已经被敛入眸中。
落地罩之后,紫檀木的软榻上,女人枕着臂膀,狭长的眼眸斜斜的看着自己。
让他猝不及防的是,女人身上只披着薄如蝉翼的纱衣,纱衣下,她全身赤.裸,那雪肌粉嫩带着魅惑,分外诱人。
“郎君,我这副画,你可会描摹”男人虽然已经转身,可夭桃却早就记住了他朗朗如琼华般的模样。
她的话,夏子卿听得明白,她把自己的胴.体当成画让自己来描摹。
他攥着衣角,近乎窒息的恼怒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戏弄自己!
“娘子若是无事,小生先行告辞了!”清冽的声音,带着一抹恼怒。
女人眉间拢笑,伸手挑开散在自己唇边的几缕碎发,看着他挺得发僵的背影,问道:“为何”